不等幼薇再问话,赵二就是说了起来,“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姑娘应该知道临阳长公主府的事情,孙侍郎也是被那件事牵扯了进来,只不过长公主府那边到底是皇室姻亲,所以大家都热衷于讨论那件事,倒是把孙侍郎府上的事情给忘了。”
这是幼薇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的,“那孙侍郎府上的人也都是……”
“没,不是自缢,他们是听说长公主府上出事后,服毒自杀了。”赵二这个地道的京城百姓说起这些事情来还是了熟于心的,“姑娘你那会儿还没出生呢,当时京城里闹的沸沸扬扬,朝臣们也是谏言不断,还有御史们死谏。”那会儿可以说是整个京城都动荡了起来。
一边是皇亲国戚,可以说是勋贵之家,一边是朝堂重臣,代表着堂官。
两边都是出了事情,勋贵之家惴惴不安,生怕帝王再动了怒火,下一个受牵连的就是自己。而堂官则是觉得帝王小题大做,对于这般草菅人命之事绝不容忍姑息。
京城里的百姓看热闹的同时也有些担忧,生怕万一闹起来京城都不得安宁。
长春殿里的帝王并没有大发雷霆,这件事就那么气势汹汹的闹了起来,无声无息的就是结束了。
赵二侃侃而谈,幼薇又是叫了一壶茶,她没有去京城的繁闹处玩耍,而是让赵二找了个茶馆,在这边喝茶吃点心听赵二说起一些京城的事情。
“那当初长公主府还有孙侍郎府上,都是因为在卫皇后忌辰上不恭,才被圣上斥责的?”不知道为什么,幼薇觉得这件事的真相似乎并不像是世人传说的那样。
“京城里普遍流传的是这么个说法,不过小的还听说了另一个说法,这罗二公子和孙侍郎府上的公子是酒肉朋友,平日里最喜欢去那些花街柳巷里逛,听说他们好像是调戏了一个宫人,所以这才惹得咱们圣上龙颜大怒。”
卫皇后的忌辰,这两个人在宫里做出这等事情,便是帝王这些年来修身养性,一时间怕也是忍不住的怒火,天子之怒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颠覆长公主府和孙侍郎府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幼薇忽然间觉得这件事扑朔迷离,她好像是要知道真相了,可一时间却又是不得其门。
“这京城里人多口杂,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姑娘您当乐子一听就是了,也不用往心里去。”赵二这会儿是过足了瘾,又是觉得自己似乎不该胡说,便又是连忙补上这么一句。
幼薇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的,可是她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就算是想要探查真相,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姑娘……”
“你再去点几样点心,豌豆黄和牛舌饼,再两份杏仁松糕,让老板打包好了,咱们过会儿带走。”
翠珠多嘴问了句,“姑娘咱们去哪里?”
“去拜谢沈大人。”幼薇找到一个自己能信任的人,沈元晦可是地地道道的皇族,说不定他能打听出来一些事情。
她总觉得,她应该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
幼薇给出的理由是具有说服力的,沈元晦也是她救命恩人,去拜谢是应该的,只不过今天出门的时候只说去钱炳家,怎么忽然间又是要去看沈大人呢?
想到头些天在小凤山,沈大人接连几天都是寒着一张脸,翠珠只觉得后怕,怎么姑娘反倒是一点都不怕他呢?
沈元晦正巧在府上,幼薇很是凑巧的遇上了。
看着神色之中掩饰不住的紧张,他有些奇怪,这小姑娘今天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了,他可一直觉得幼薇试试深藏不露的,尤其是经历了山上之事。
“有什么烦心事?”他觉得小姑娘还是多笑笑好看,不要被那些烦心事困扰着,眉头都是紧皱着舒展不开的好。
“元晦哥……”她忽然间想到自己应该唤一声小舅舅才是,话都是卡在了嗓子里,好一会儿才是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在京城这些年来,沈元晦足够的敏锐,察觉到幼薇的异样他并没有点破,只是问了一句,“什么事?”
幼薇没有犹豫,直接就是说道:“我想知道武定十七年,长公主府上的罗珉在卫皇后忌辰上到底做了什么。”她一双盈盈的眼眸直直看着沈元晦,没有任何的退缩。
沈元晦有些讶异,他还以为幼薇是想要知道这次绑了她的人是谁,却没想到她问的竟是十多年前的旧事。
“我是武定十八年来的京城,当时只有六岁。”他客观的陈述事实。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是觉得你能查出来什么。”她有些激动,上前一步抓住了沈元晦的胳膊,“你能帮我查出来的对不对?”
幼薇过来之前,沈元晦正在练剑,他从九岁开始便是随着宫里的侍卫练武,多年来早已经形成了习惯。
今年京城的冬天来得早似的,如今虽然才十月天却是冷意十足,不过沈元晦却并不怕冷,他穿着单薄的单衣,隔着单薄的衣袖就能够感觉到幼薇手心的溽热。
“能跟我说为什么吗?”他收回了目光,没有再去想女孩这会儿并不合规矩的举动。
幼薇怔怔,她缓缓松开了手,好一会儿才是说道:“我就是好奇,你知道的,我的姑祖母就是临阳长公主的儿媳。”
这并不是一个能说服沈元晦的理由,毕竟在长公主府颠覆之前,公主府的长媳和长公主都已经离世,而且幼薇的姑祖母也并没有什么后嗣,他觉得幼薇还有其他缘由,一个并不能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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