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原非心安的是炎夷部落的人对待俘虏一定意义上来说并不差,至少到洞里渐渐飘荡着食物的香气时,每一个俘虏都得到了食物,当然这些仅有的放松在顷刻就化得灰飞烟灭。
背脊一下撞到地面,岐拧着他的身子,擒住他的手腕,一双眸子在他手背上看了一眼蹭掉的皮,随后粗鲁的找了草绳把原非的两条腿也捆子起来。
紧接着发生的让原非平静的神经像是被“唰”的一下扯断,岐手上抓着一层皮,直观的就是一层刚从猎物身上拔下的皮,没有任何加工处理,岐用骨刀把皮上的毛囊连着一层薄外皮割掉,剩下的一层血淋淋的隐隐约约还有些些毛桩的内皮他直接塞到原非的嘴边。
原非下意识向后仰头,拉远距离,瞳孔都缩成了一点,他紧抿着唇,忽略鼻间的腥臊味:“……你要做什么。”
“吃了。”
“……我不饿。”这根本无法当做食物来进食,或许是眼前这个人想出捉弄羞辱他的一种方式,本来还有一小点蓝椰子吃人嘴软的情谊完全散去,原非强行退开头,直到后背抵在了洞壁上,被岐抓住草绳一把扯向前,把他的后颈扣住,力气大得近乎固执。
带着血丝的内皮抵在他的唇边,原非只感觉肚子里仅剩的东西全都涌到了嗓子眼,过分用力导致他的眼眶泛着微微的红润,看在岐的眼里多了一丝可怜。刹那间,他把手中的那层皮扔了。
后颈骨上的力道一松,原非后脑勺靠在略带潮湿的洞壁,好一会他压下干呕的感觉,脸上的线条似乎全部变得锋利,他直接道:“你真会玩,不如捅我一刀了事,这样做,没意思。”
岐一下站了起来,他把手在兽皮裙上擦了擦:“……已经扔了。”
祭司把手指从头骨中伸了出来,他把骨棒递给黢:“我第一次见到原非的时候正在向父神祈求占卜,我问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一天我得到了答案,原非,是父神送到蛮荒的人,他一定必须要留在河刺刺部落,你以后会是部落的祭司,你们要好好的,部落才能越来越好。”
黢握紧手中的骨棒,他想问祭司,所谓父神给的答案他只听到过那么一次,只有一次就那么可信吗?然而他没有问出口,而是乖巧听话的低下头把头搁在祭司的膝上:“我会做一名优秀的祭司,让河刺刺部落更强大。”
昨夜原非差点把雅克弄死,部落里的大部分人对祭司选定原非为下一任族长的事情更是不平。
祭司一句:这是父神的指示。安抚了部落的人,让部落的人只能遵从。
原非躺在帐篷里,旁边的小五小六睡得四仰八叉,小一坐在火堆旁,原非手里拿着竹弓,摩挲着上面平滑的痕迹。
原一缝着兽皮毯子,他的表情算不上高兴,平静的问道:“阿哥,你要当河刺刺部落的族长吗?”
原非把竹弓顺着手腕饶了一圈,随即抓在手上:“部落里不乏比我优秀的,他搬出当初救小五收留我们的事,也要让我当这个族长,我当就是,不过当几天我可没答应他。”
“我讨厌祭司的算计。”原一缝制完了兽皮毯子展开用手指抚平。
原非好一会没接话,半响他平静的声音在帐篷里响起:“小一,收拾东西。”
石坡上稀疏枯黄的草丛晃动了一下,黄色的草根因为冬季即将的到来已经颓然得参差不齐,一只灰色的鼠兔从草根下的石洞里钻了出来,出来几步之后便不动了,眼珠谨慎仔细的观察周围有没有声响,随即抬起后腿挠了挠长长的耳朵,鼻翼抖动,跳到石坡下的绿色茂盛盎然的草丛,开始啃起了还未枯黄的绿叶。
原非趴在不远处的石坡上,慢慢的拿起竹弓和箭,手臂向后扩展,竹弓慢慢弯曲,他视线跟随箭矢对准了石坡下正进食的鼠兔,五指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