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被说中了心事,内心动摇了一下,但脸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是吗?嘴上功夫谁不会啊?是我们怕输还是你真的会输,走着瞧!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云歌不置可否。
诚然,林夕说的话有道理,没笑到最后都不能称为赢家。
但她的人生,并不是为了成为赢家而走的。
是输是赢,谁在乎?
……
上完厕所正准备从格间里出去,旁边的几个格间忽然有了开动的声响,有三三两两的人先她一步出去了,紧接着就是水龙头放水的声音,以及——
她们并没有压低音量,肆无忌惮的讨论声。
“你们瞧见那个林夕那得意劲儿了没有?”“怎么没看见呀?给点阳光就灿烂了!真以为咱们是看得起她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出来卖的,得意什么呀!小小地风光一下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呢!”
“一对耳环,不过是几十万的便宜货,还真敢拿出来炫耀!哈哈哈笑死人了……”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丢人丢大发的模样!”
人生啊……
变化无常,谁说不是呢?
前一秒还觉得她们同一鼻孔出气,关系应该不错,这一秒,全破碎了。
云歌一边听着她们嘻嘻哈哈的讨论声,一边摇摇头。
面上奉承,背地里却议论是是非非,她竟然觉得毫不知情的林夕似乎有些可怜了。
格间的门被推开,云歌淡定万分一脸从容地在她们惊愕的眼神注目下,走了出来。
镇定得仿佛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你……你怎么在里面……”有人声音都哆嗦了。
这背后说人被抓包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为什么不能在里面?洗手间是你家开的吗?”云歌看着她,“哦好像是我家开的……”
云歌自言自语着,她们听得面上都黑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听到什么?”云歌的半句反问还让她们轻松了一下,谁知下半句就是……“例如给阳光就灿烂,又或者……是想看她丢人丢大发的模样这句?”
她们的脸黑了又黑……
什么没听到……
人家那是一句不落全都听到了!
“你……你想怎么样?”
云歌只管打开自己面前的开关,挤了点洗手液慢悠悠地抹着。
这速度,简直是把她们给折磨死了。
“说话啊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虽然她们知道她和林夕的关系不好,应该不会主动去把她们的谈话内容告诉她,但为什么心里就是有点毛毛的呢……
她究竟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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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怎么样?”云歌洗完手,放在烘干机下,机器声略响,“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我今天不说,你们的对话可能还是会传出去。我是讨厌林夕,不过我也讨厌背后说人是非的,不管她靠什么赚钱和换取名利,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权利,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明白了吗?”
她们依然黑着脸,因为她们不知道云歌究竟是什么意思。
正准备出去,更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
又一格间门打开,里面出来的人让她们目瞪口呆。
“靖云歌!收起你的同情心!”
林夕的脸上净是愤怒,多半是躲在里头听她们对话听得都想拆了这里了。
那群大小姐完全没想到还要受两次吓,脸青一块紫一块,难看得要死。
云歌也没想到林夕会在,怔了一下,转头笑对她们说:“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不用我转告,她已经知道了。”
“……”还用你说吗?!大家不是瞎子。都看到了!
“林夕……”
“滚!!”林夕憋了一肚子的火,怒红着双眼瞪着她们,“都给我滚出去!”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地出去了。
云歌也正要滚,却被林夕喊住,“靖云歌,看到我的笑话,你现在很开心是吧?你笑啊,只管大声地笑出来就好了,忍什么?”
“你刚刚不是在里面么?没听到我怎么说的?我好像没有落井下石吧?”
落井下石也不是她的作风。
“你少在那里假惺惺!”林夕的双眼已经红彤彤,并且湿润了。
这里只有两个人,所以她没必要故作姿态,云歌知道,她是真哭了。
那就说明,那几位千金小姐说的是实话。
林夕自觉自尊心受损,还是在她的面前,那种痛就加倍了。
所以林夕现在很难受,她能理解。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高兴得很!是,我是被那个恶心的老男人上了,那又怎样?我得到很多,我想捏死谁就捏死谁,包括你!所以收起你假惺惺的同情,我不需要!”
“是吗?你很开心?那么林夕,你哭什么?”
“谁哭了!我开心!我有什么不开心的!吃不到葡萄的人才说葡萄酸!”
“烂了的葡萄,我不吃。”
“靖云歌!”林夕歇斯底里地喊,“我真想杀了你……你明明已经不是靖家大小姐了,你凭什么还是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你凭什么!!”
她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她什么都有?!
“不凭什么。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兴趣知道和了解你的事,无论你怎么了,都与我无关。”
她也没有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兴致。
云歌只管出去了,任由林夕在身后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