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几天才整理下来的资料,被我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了解厉鹤泽,他不会再给我任何接近格兰特的机会。
若他先前不知道我要打格兰特的主意,我还能凭一条七寸不烂之舌转移格兰特的目标,再聚燃一道希望拿下格兰特。可如今被他嗅到了味儿,不仅我这希望的火苗烧不起来,反而还被堵住了其它路,功亏于溃。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公寓,先闻到了刺鼻的烟味。
我警惕地往昏暗的楼道望去,那是一个斜长的黑影,我只能勉强看清他脚下被楼灯照得发亮的皮鞋,不便宜。
这一层楼目前只有我在住。
所以,他就是来找我的。
“请问,你是?”
回应我的,是一缕盘旋而上又散开成花的白烟,熏得呛人。
我察觉不妙,在那双皮鞋挪动之时,忙按上指纹开门,只是还是慢了一步,门被关上之前,他的手臂插了进来,我用了力,估计他的手臂上得了淤青。
他黑着脸,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
我警惕后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这该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所以他也没有回答。
我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是嘲讽,“这些年,你过的,可真好。”
我呵呵一笑,也觉得讽刺。
“看够了么?如果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生活如何,那么,你已经见到了。”
那一瞬,他眼里闪过轻微的诧异。
我想也是,我还从来没用过这般语气同他说话,大概是变得彻底吧,他才会突然被我吸引了注意。就是不知,如今的我和过去的他相比,谁更胜一筹。
“辞职。”
平淡如水的语气,我以为是幻听,“你说什么?”
“我说,辞职。”
我掩藏不住嘴角的可笑,“厉鹤泽,如今你是闲得连我这个拖油瓶,也要管了么?还是你觉得,我何以落就应该离这里远远的,永远都不出现在你视线内,才算是安分?”
他皱着眉,神情又漠了几分,最后只道,“顺应集团,不适合你。”
“那什么样的地方才适合我?”
“禾迦集团,我可以给你一个合适的职位。”
这该是我听过最为讽刺的话,“那还真是谢谢厉总的施舍。不过,我何以落并不需要。现在已经是深夜,孤男寡女并不合适,厉总,门在那。”
曾经我纠缠他和我一起回家陪父亲吃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风水轮回转,谁又能想得到呢?
“何以落,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顺应集团……”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厉鹤泽,我已经没再纠缠你了,也请你,带着你的高傲和自以为是,彻彻底底地离开我的视线,我这里供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客气地给他开了门。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却不是往门口方向。他停在我的跟前,突然勾着冷唇,“你以为,把格兰特拿下,禾迦集团就会倒下?天真。”
我在心里冷笑,就算不能让它倒下,也能叫它乱成一团。
“别忘了,这是你父亲留下来的。”
他的话就如一股冷风,铺散开来,蔓延出一阵寒气。
可是,多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