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早醒来,梳洗一番后,正准备下楼吃饭,突然感觉眼前一袭红衣的妖孽贼兮兮地盯着我,眸中似乎有什么不安分的光芒在跳动……
没想到我那么不经意一眼就跟黏上去了似的,眨都不愿眨了。
这张脸……真是造孽啊……
**!**!
我艰难地移开目光,身后人却毫无征兆地扶住我的双肩在我耳边轻轻出声:“呐,樱樱,今天去相亲罢。”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引得我不住缩了缩脖子,一阵哆嗦,然好事之人说罢仍自微微敛起妖娆惑人的桃花眼,一脸暧昧地望着我。
不管他是如何心思,至少在我眼中看来确是暧昧得要命,不由感慨某人真是越发地不要脸了,我几乎要信了这个所谓的神仙可以独独用眉目便可传情。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你们神仙的处事方式都这么……简单粗暴的么?我说神仙大人呐,咱能不能稍微讲究一点,上档次一点,敢不敢有点内涵,再有点技术含量啊……
“你搞什么?”我不动声色地侧开了头去斜睨着他。
不是自称月老么,直接把那些个红线随便牵一签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少年突然眉头紧锁,似是思虑着如何与我细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你与那京城赵公子——”
他犹豫地瞥向我,见我没有表现出很排斥或是有什么很激烈的情绪反应,这才放下心来接着缓缓道:“你与他本是七年前就该定了姻缘的,只是我那时心不在焉,错牵了旁人。等我发现的时候便想趁着机缘再试一次,却不曾想被你给挣脱了,所以……”
“所以我们两人都失了命定姻缘,需要自己去寻找新的可能性了么?”我突然出声打断他,接着他的话推测道,“我本是该嫁给赵公子为妻的呢。”
少年满含歉意地垂下眼帘,本是妖娆温柔的双眸似是瞬间失去了色彩,语气却坚定不已:“我会帮助你的,不管是十年八年,还是一百年,一百年对于神仙只是转瞬即逝而已,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为你搭配了合适的姻缘为止!”
“你们二人本就是好好的姻缘,因为我的失误让你们多了七年孽缘不说,还害得你们最终分离,是我的错了,我会将功补过的。”哪怕路途艰辛、人心凉薄。
“那其他人的姻缘怎么办?”
“你这一生也就百年光景,在天上不过是区区百日,三月有余,何况修缮姻缘线的时日只在两年后,也就是天上的两日,这点事情我还是能让缘结殿中弟子处理好的。”,少年语气决绝地催促着,“快点下楼去,找到那大堂之中的最出众之人,我已经算过了,此人是可以成为你夫君的候选人的,你若实在不放心,我会一直在楼上看着……”
“……”
再不愿意也得去一趟啊,毕竟我面前是个心地善良的,愧疚感爆棚的神仙呢,不过这种事情希望他还是早日死心好了。我的记忆里有个赵未安就够了,何需太过贪婪。
况且我根本也不觉得会有比他更完美的人。
墨发用素雅的镂花银簪随意地绾起,又换了身浅粉长裙,饰以腰上的浅绯色珠玉琉璃,娇俏可人,摇曳生姿,仔细一看裙摆上还绣着半圈儿时隐时现的桃花暗纹,虽说乍一眼看来花哨了点,倒也漂亮合身。
别问我这是哪来的,我也有点儿懵,方才只见少年十分随意地对着我挥了一下袖子,我身上的普通白衣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还美其名曰,招引桃花。
花里胡哨的。
我本是不太喜欢这么粉嫩张扬的色彩的,不过看他这么认真的要帮我,我确实是不好意思再挑剔的了,便依他言提着衣裙款款下楼。
下走到一楼时,楼下食客一阵唏嘘,我强忍着快要红透脸的紧张感,目光偷偷的扫向四周,心里还一遍一遍默念着月老的提示:看着顺眼的单身男子,仪表堂堂的单身男子,气质过人的单身男子——噫!你别说,还真有!
右边角落里那张桌子上,一个长发半披散着的玄衣男子正半眯着虎目自斟自饮,借酒消愁,迷惘的神情大有今夕何夕、何所去兮之感。
怎么形容呢?明明是一副颓废模样,却不能让人升起半分厌恶,反倒心下为其哀伤不已。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脑子里就很自然的冒出两个词,文人、侠士。两个相差甚远,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对的概念,却在同一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这人,可是受了情伤?
不然怎会这般肝肠寸断,独自在外买醉?
胡乱猜测一番,没个头绪不说,还导致心中愈加五味杂陈,我一面偷偷望着他的模样,一面缓缓走下楼来。
“哎呀呀!要死要死要死……”
不好,裙子太长被绊住了!眼看着整个人已经不由自主往下扑过去,我惊恐地叫了一声,碎碎念间索性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这下丢人丢大发了!但愿不要脸着地才好……
正抱怨着,突然传来“嘭”地一声闷响,我猛然睁开眼,眼睁睁看着刚刚那个玄衣男子一掌下去,随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掌风带着朝我飞过来,再反应过来时,三张打点整洁的桌子正好在我面前一字摞起,堆成了一个高高的桌塔,我稀里糊涂地落在桌子上,桌塔晃了两晃,最后还真的没有脸着地。
因为我是脸着桌的。
不,脸着桌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那个人,他使出的绝对是某种很厉害的武功吧?真正的硬派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