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苏少侠酣畅淋漓地打了个饱嗝,一手揉着肚皮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嗝——真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陶土瓦罐配鸡腿”我也跟着打了个嗝,不由诗兴大发,口中念着歪诗,又猛地往他身后一指,“苏少侠快看,那儿怎么有个黑衣人盯着咱们……”
苏少侠一愣,赶紧转头看往身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再回过头来看到我手中抓了一大块肉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头猛塞时,原本表情不多的面部已经变得十分狰狞:“卑鄙!”
“噫!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说得那么难听,这叫智取好吗!”
我与刚刚才被食物香气唤醒的苏少侠一道儿甩开了腮帮子,二人手口并用,齐齐撩开了后槽牙一顿猛嚼,俨然风卷残云一般,狼吞虎咽地将陶罐里的东西抢了个精光,就差连着锃光瓦亮的罐子底儿都一块舔了去。
得亏了这罐子不是广口的,任谁的脑袋也伸不进去,不然恐怕还真拦不住咱。
罐子里头自然不是许安然所说的油炸大蜈蚣,而是普普通通的香菇闷鸡,做法也很简单,以至于连我这样的厨房毁灭者都知道怎么弄。
只需将整只鸡洗净斩块,香菇用水泡个两刻钟,锅中下油,炒锅下油,下葱姜爆香,再放入鸡肉块大火爆炒出油,加料酒、白糖、酱油,加入香菇水半碗,少许盐,猛火煮沸后再用小火焖小半个时辰即可。
用料简单,做法简单,味道还行,总体看起来比较一般。
看到如此毫无新意的菜式我自是十分不屑地嘁了一声,以为他故意弄些噱头,结果这人说什么也非要我尝一口再评价。
尝就尝嘛,鸡肉而已,谁没吃过啊!
按他说的,我拿筷子夹了一点点鸡肉放进嘴里尝了尝,过了一会,他急问:“怎么样?”
瞧着他那一脸期待的模样,我顿了顿,才道:“太少了,没吃出来。”然后又夹了一块大些的放入口中,这一次的感受明显与第一次完全不同了。
“好吃吗?”许安然笑问。
一大口肉下去就跟有瘾一样,我再也顾不上说话,喘气儿的空闲里头随便哼哼两声算是回应了,一下接一下地自陶罐里头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又嫌筷子太麻烦了,直接丢掉筷子徒手撕下一只鸡大腿就玩命地啃起来,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满溢着美味的极乐世界里,根本毫无形象可言。
每一口吃下去都像是踏入天堂,褐色的汤汁更是鲜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
娘咧!怎么可以这么好吃!没天理啊简直!我感动得呜咽起来,像个三天没吃饭的叫花子。
“真有这么好吃?”苏少侠又开始擦口水。
“……”我无暇顾及他在那蠢蠢欲动,继续埋头猛吃。
终于,他忍不住伸筷子尝了一口,刹那间,脸上层层叠叠的的白布条纷纷掉落,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容来。
他哭了。
他说:“呜呜呜,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他说:“小兄,我们从此就是朋友了!”
“我特么姓许啊……”许安然徒然地小声抗议。
看着苏少侠现在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大约终于知道了刚刚痛哭流涕的自己在别人眼中看起来是多么的,诡异。
之后,除了许安然一直在静静旁观以外,我与苏少侠皆是冷眸微眯,全身气势外放,运筹帷幄之中免不了一阵腥风血雨的厮杀掠夺,直争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河流逆行,待到二人都吃得撑了,才放慢了速度。
“苏少侠好身手。”我拱手对他道。
“洛姑娘也不差。”苏少侠也极为有礼地对我拱手。
目睹这一切的许安然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两颊被塞得鼓鼓的,我一面大口嚼着靠武力与谋略并重才弄到手的最后一块肉,一面心道:
怪哉怪哉!我以前也没这么能吃啊,怎么今儿个就信了他的邪,才随便尝了一口就完全停不下来呢?莫非我真的有特别能吃的潜质?
这潜质有啥用?我好像只能想到某种专门养来杀肉吃的动物……
“小——许公子,能尝到如此珍馐实属我二人之幸,想必你这里头是放了不少大料吧?”我舔舐着手指上的汤汁仍觉意犹未尽,反手就毫不吝啬地捧了他一捧。
后者一脸懵逼,对我摊了摊手:“没啊,就小半袋鸡精……”
“鸡精?你是说,刚刚吃的这鸡已经成精了?”我与苏少侠面面相觑,两人突然都有点反胃,“不是吧,我们吃了个妖怪?它会不会报复咱们啊!”
满心的热情退却,然后是更加炙热的好奇心。
“莫不是一种专门用来做菜提鲜的妖怪?”苏少侠在一边弱弱猜测道。
这么高端的吗?看来真的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果然还是太无知了!
不知这鸡精人吃下去会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会附我身吗?会修为大增吗?会嘴巴变尖长吗?会……长成个鸡毛掸子吗?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浑身发毛,忍不住搓了搓肩膀上活生生给吓出来的鸡皮疙瘩。
许安然见我们兀自胡乱猜测,估计是觉得越猜越离谱了,赶忙摆手阻止,一脸的生无可恋:“不是那个鸡精啦,只是把鸡汤的鲜味浓缩到一起而已!”
复又补充道:“我在家天天都吃这玩意不也活到这么大了。”
活这么大了是没错,但孩子你就没发现你脑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正常啊,我一脸怜悯地望着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