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的么?
叫我的罢!
定是叫我的了!
作为万年独守空闺的大龄单身女子一枚,我心下顿时感动的老泪纵横:管他是不是叫我的,若辜负了郎君一番心意确是过意不去的。在公子身边憋屈了这么多年,满腔热情尽数被浇灭,没得一次好脸色,而今天,我的桃花运终于来了么!
未等我酝酿个适宜当前场景的,温婉端庄的笑,含蓄的回过头来瞧上一瞧未来夫君的样貌,就被一只凭空出现的不明物体挡住了去路。
嗯?
我楞楞地抬头,下巴都差点掉下来,险险当场脱臼。
好一个飘然红衣青丝如瀑的美少年!毕竟这年头啊,都流行这邪肆温柔傲娇腹黑款的,太过粗糙暴戾的男人可没什么人喜欢。
强忍住鼻血即将奔涌而出的冲动,兀自yy了一会儿,待我回过神来,没容我细看他的眉眼,那人已不客气地直接上前来抓了我的腕子,又毫不犹豫的从袖中变戏法似的取出截绳子要给我捆了。
好,好粗一捆麻绳!吓得我仅剩的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手下意识就捂住脸,当初所有小伙伴们公认的、倾国倾城的一张俏脸,直接花容失色,都快要准备狠下心来反手给他一顿抽了。
不是吧,真是叫我的啊?可我也没说不愿意啊,即使你长得这么俊,爱情这东西也是需要磨合的,真不是绑了回去就可以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惊得我半天没能合上嘴,着实毁了我多年苦心树立的高贵冷艳形象。
我本想那嗓音如此温润好听,说话跟唱歌似的,叫我之人定是我那命中桃花,却全然忘了冲着我来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抢,抢劫么?还是非礼?或者绑架?
噫,真是好可怕,但坐以待毙也完全不是本小姐的作风。
“哪里来的大胆毛贼,敢非礼你洛樱姑奶奶!”我猛然想起多年前爹爹的教诲来,狠狠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迅速撩起额前刘海,然后杀气腾腾的用自认为最凶残最暴力的眼神瞪向他。
虽然这小美男还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但我姑且还是算作是来调戏我的好了,这个好像比较符合我糟糕的实际情况。毕竟本小姐以前在府中也不很缺钱财,死抠死抠的老爹却从不让我带什么钱财出门,还美其名曰:“为你安全考虑……”
爹啊,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亲生的罢?我是亲生的罢!你告诉我啊爹?!
你就没想过万一哪天人家绑了我准备搜出几个买酒钱都不得愿,我可是会死的啊!撕票懂不懂?秒杀懂不懂?
可当我将这逻辑说与他听时,他只惬意的品他的碧螺春,都未抬头看我一眼便道:“放心吧闺女,要是有人绑架你你就直接把额上碎发撩起来吓死他!你看看,多省事啊,连暗卫都省了——虽说你爹也根本买不起暗卫……但爹保证,你照着爹说的做,他肯定立刻屁滚尿流,晚上做梦都觉着肝儿颤!”
他说这话时,看起来心情是极好的。
一番鬼话听得我忍不住嘴角抽搐,咬牙切齿间,我仍努力保持面上的镇定:“我不依,爹爹,您这是编瞎话哄自己女儿玩呐?您说话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语气何以那般肯定?”
然后我便望见自家面相品行气度都堪称仙风道骨的父亲大人,终于抽空从茶盏中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只一眼,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随即继续低头喝茶,只是端着茶碟的手已有些颤抖。然而终是没能忍住,“噗”的一口老血喷将出来,染红了一树银花。
那时我心中便已有数了,我一定不是亲生的。
自此我便再没责难过爹爹不给我零用钱的事了。
自此以后我仅有的自尊彻底日渐分崩离析直至崩塌殆尽,再不对旁人臭屁我的容貌与智慧如何如何深得家父真传云云。
我是真的怕我的任性,再逼得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让他不能安度晚年。
很多年以后,才知道盖因爹爹为了让我不再跟他纠结钱的问题,终日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在年幼的我眼中看起来基本是天衣无缝的佯装吐血的奇招。
倒是真心管用,不过他这效力好像过了点,以至于当年的画面深深镌刻在我记忆深处,着实教我留下了多年的阴影,我甚至一度以为他的身体真的快要不行了。
反观我刚刚使出的爹爹亲授的这一招非正统招式的效用,似乎意外的不错,面前的红衣少年似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凶恶架势吓了一着,但又很快恢复了面上平静无波,温文尔雅的模样。
甚至还有一丝疑惑,丝毫不掩饰地,大大方方地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我。
呜呜呜……爹爹你骗我,他根本就没有吐血,你果然还是为了省钱……
心碎了一地。
他那双微微上挑的狭长桃花眼只需随意一扫便如勾魂夺魄一般,那眉眼如画,那朱颜难雕,薄唇微抿,顾盼之间不须眼波流转便已是倾城之姿。
我心虚地望着他,略有些震惊。
貌似此人样貌气质比我想象的更为俊逸出尘,不,是根本就想象不到会有这么美的人,根本把持不住啊,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胸前的大势起伏。
天呐,我不行了,我要晕了,我不能呼吸了!爹啊,女儿不孝,恐怕要先走一步……不行不行,有点离谱了,冷静,冷静,唉洛樱啊洛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一副窘态定然尽入他眼!我羞得快要蹲到地上去,而少年微微扫了我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