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温公子我十分地想见,只因自己的内心有个声音告诉我此人一定不简单,再加上我确是抱有些许好奇,我这才觉着非见不可。
遗憾的是,百般曲折之后,我终究还是没能依约而至。
我表示我真的很想当面问一问,这位土豪的温公子,你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把见面地点定在荒郊野外啊!!!
说起来,到底什么样的森林里头才会有**啊,这不合适吧!
大白天的僵尸跑出来乱跳又是个什么鬼啊,莫非是天底下的道士都失业了吗!
娘咧,这只比房子还大的蜈蚣是怎么回事啊,绝对绝对不止成精这么简单吧?!
而且为什么我动手摘一朵桃花就会被桃树追着打啊,这不对劲吧?这绝对不对劲吧?!
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只是来相个亲,居然会比上天还要难啊!!!
对于这一路上遇到的艰难险阻,我已是提都不想再提,毕竟,莫名其妙遭遇各种大小妖魔鬼怪跳出来拦路打劫什么的,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信吧?
也得亏慕青大侠一直坚持要留在我身边,不然这会儿我恐怕早都尸首不全了,从这件事看来,我还是有点欣赏他的。
但我并不会说给他听,免得他误以为我是愿意接纳他了,从此以后变本加厉地黏上来。
又过了几日,那温公子再度托人传话邀我相见,被我婉拒了,先前那次没能去成,我已是心存歉意,这次过去若是被问及为何上次没有去,我要如何回答呢?
莫非要如实告诉他,那日我们在城西的野外打怪打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黑透了才放弃继续前行的想法,精疲力尽地回到城中?
呵……还是算了吧,稍微脑补一下都知道,场面一定是极度尴尬的。
在将所见所闻略微作了一些艺术加工之后细细讲与月老听,我本以为他会埋怨我两句,然而月老这家伙却并没有明确表态。
也就是说,他既没有责难我放了人家温公子的鸽子,也没有抚掌赞叹“樱樱做得真棒,那种目空一切的臭土豪就要好好教育一下才行”,而是告诉我今日就先洗洗睡吧,明早继续去约见其他的公子。
隐隐感觉他好像,对于此事,不那么反对。
尤其是提到从树上跳下来把我吓了个半死了你,的滇离先生百般出言阻挠时,他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璀璨勾人的眸光中似有万种心思变换,只听他淡淡与我道:“你姑且还是要听一听他的话,此人应当是没有恶意的。”
我当然晓得他没有恶意了,这人哪有那么闲,先是救了我,而后又来捉弄我啊?
“可是我担心我要是就这样不去的话,你知道了以后肯定会怪我,生我气呀!”我委屈地撇撇嘴,“你要是生气的话我也会很难过的。”
要知道,生气的时候就算再好看,也不抵你笑起来的样子倾倒众生。
“傻樱樱。”少年轻轻抚着我的发,敛下一双好看的眸子,“要知道,神仙是不会随意生气的。”
“真的吗?”
我面上表现得惊异,心里头更是不由得暗暗反驳:骗人,你明明凶过我好多次!
他叹了口气,嗓音缥缈不定,难以捉摸,却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心上:“倘若神仙生气,就会给人间招来灾难,这么与你说了,你可明白?”
我挠着脑袋不假思索地答道:“嗯?就是——比如龙王生气会发洪水,雷公生气会打雷,山神生气会山崩这样子?”
他无奈地笑笑,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容缓缓吐出可怕的话来:“自然,要比这个严重得多……”
苏州这座城向来是醒得迟,睡得早的,整体的节奏缓慢而安逸,行人走在路上往往也是步调轻而不快,舒心惬意,优哉游哉。
有时可见一群年轻女子结伴走过,长长的浅色披帛在风中飘动,带来一阵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让人生出一种愿意沉睡其中不要再醒来的感觉。
在这样一个安静婉约,走在其间恍如身处梦境一般的小城里,就算并不应季的桃花纷纷扬扬地撒了一街,也没有人会特意去将其扫掉。
哪怕是看起来粗糙暴戾的八尺大汉也觉得,那样,便是破坏了其中了一样特别的景致了。
景致好是极好,满街桃花映得少女的脸庞粉若红霞,惹得一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痴痴相望,又迫于其身边尚跟有一二个亲随,犹豫着不敢上前,终究也只能躲在一边眼巴巴地望着。
当然,这是与我无关的。
不同于他们这一茬儿青稚的少年少女,我已经不再年轻了,再有个三年都要双十年华,哪里还有心思玩他们这种你猜我猜的游戏。
我在心底暗叹一声:果然继续相亲才是上策啊上策。
总体上来说,苏州城内的人都挺不错的,但也不乏有那么一两个爱挑事儿的,讨人嫌的,比如——眼前这位。
“小妞,给爷笑一个?”
“……”
“哟,还挺高冷,爷让你笑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
“嘿,还装聋作哑起来了,你知不知道小爷我是谁啊?”他突然神经质一般拍案而起,“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
我懒懒地磨着指甲,眼皮也不抬一下:“怎么什么都要问我,你是傻子来的吗?”
大约是从没有被人这么怼过,这回直接换他不说话了,张口结舌地愣在那里,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带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