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一哭,左右街坊可就都过来了,街上来往的行人也都围过来了。那会西方文化冲击传统文化,京城也繁华,大家也都不像以前那样天黑就吹灯睡觉了。这店门口围着一大圈人,店里面地上躺着两个,旁边还有一个坐地上哭的。周围人都问:“这怎么回事?”有白天知道这事大概的就说是这样这样,看这情形是怎么怎么了。也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啥也不知道,在那胡说:“我和你讲啊,这家的闺女不是亲生的,这老头伤风败俗,对自己闺女图谋不轨。结果你看这闺女宁死不从,老头让人抓到打个半死。”这种人最可恨,但是什么时候都有。
皇甫正这人为人很好,对这些左右街坊是能帮就帮,而且在这开了十几年的酒楼,城里三教九流的也认识不少。这会儿就有关系好的赶紧进来帮忙。这边正忙活着,打街那头过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个头得有一米八开外,膀大腰圆,穿着一件褐色的马褂,身后跟着一群人。这人是谁呢?就是前头咱们说皇甫正打招呼的齐三爷,大名叫齐定山,在离着皇甫正家的酒楼一二百米远,街那头开了家赌场,在道上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齐定山最爱吃的就是皇甫正家的酱牛肉,平时隔三差五就带人过来喝点酒。和皇甫正两个人关系不错,认识也有好些年了。
齐定山带着人来到近前,左右小弟把人群分开让他进来。齐定山走进店里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轻轻叹了口气,对王氏说:“嫂子,大哥和侄女的事你放心,我齐老三一定为他们讨个公道。你要保重身体,先给大哥和小逸看伤,小晴也要料理后事不是。”
王氏擦擦眼泪,站起来躬身行礼:“三爷说的是,我一个妇道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小晴的事还要您多费心。您的大恩大德,我皇甫家永世难忘。”
齐定山伸手虚托将王氏扶起:“嫂子这是哪的话,皇甫大哥平日待我不薄,小晴也就像我亲闺女一样。而且大哥的为人没的说,如果这样的事发生都没人管,这世间谁还敢信公道?”
其他街坊也都说:“是啊,皇甫老板为人这么好,小晴也是个好姑娘,这事我们大家一定管,一定要讨个公道。”王氏在这边是千恩万谢。
简短截说,转过天来皇甫正和皇甫逸都醒了,一说是守备司令钟汪洋的儿子钟黄岳,齐定山直嘬牙花子。这守备司令的官说大不大,但却是个实权,整个燕京的军队都归他管。而且钟汪洋是冯玉坤的直系,深得冯玉坤的器重,这事要是按正常的报到警察局,十成十是不了了之了。
齐定山摸摸下巴,说:“大哥,你别怪弟弟说话难听。你家这事,不好办。现在这世道,拳头大的说了算。这个钟汪洋也是个不小的官,而且是冯玉坤的人,想办他儿子,难。弟弟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对晴侄女的声誉不太好。”
皇甫正伤得很重,刚醒,身子还虚,叹口气说:“哎,三爷,事到如今我们家还顾忌什么?小晴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也没什么好怕的,现在我们就想给女儿讨个公道。”
“大哥有你这句话,弟弟我就放心了。我是想官家咱们没门路,但是咱们可以和民意借势。咱们让整个新京都知道这件事,都对钟汪洋父子恨得咬牙。另外我再托人联系段瑞祥,他和冯玉坤本来就不和,而且对警备司令的位置觊觎很久了。我们托他帮忙,要是能把钟汪洋拉下来,他是很乐意做的。”
“好,咱就这么做。”
齐定山回去就让自己的小弟出去传播消息,自己找门路联系段瑞祥。这道上的人,消息最灵通,一天的时间事情就在整个新京城传了个遍。当时对于这些当官的,老百姓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又有这么个事,大家一提到钟汪洋都直吐唾沫。尤其是说那个钟黄岳特别嚣张的自报家门,有些胆大的人都趁着半夜跑去鈡府门口泼粪。
事情闹得这么大,钟汪洋想不知道都难。叫过来钟黄岳就是一嘴巴:“小兔崽子,你是觉得你爹这个官做够了是吗?平日里游手好闲,惹了这么大事也就罢了,你嚣张什么?还自报家门?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爹这个位子,想把我踩下去。”
钟黄岳捂着脸:“爹,你怕什么,不是还有冯伯伯保你吗?”
“你还敢提你冯伯伯?那个段瑞祥一直和你冯伯伯不和,我这个位子他早就想换上他的人了。这次的事要是被他抓到把柄,谁也保不住我。”说完吩咐人备车,准备去冯玉坤那里商量一下这件事,临走说:“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我去想想办法,再敢出去乱跑我打折你的狗腿!。”
钟汪洋从家里出来,来到冯玉坤府上。一进门,就看到冯玉坤正在客厅里喝茶看报。冯玉坤有个五十岁上下,国字脸,留着两撇胡子,身材不胖不瘦。看到钟汪洋进来,一笑说:“汪洋,我就知道你要来了。坐。”
钟汪洋一敬礼,坐下说:“属下给大帅惹麻烦了,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
“哎,小孩子嘛,爱玩爱炫耀是正常的,不碍事。”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要是你再不管教他,估计你这个位子也是不长久的。”
钟汪洋一激灵,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