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兮再次醒来时,已是白日,窗外风雪已停。腹内空空,她皱了皱眉,坐起身。
“醒了?”有人推门进来,正是容泽。
“嗯?”子兮有些疑惑,转而想起昏迷前的事情,恍然。
“快些起来洗漱吧!”容泽挑了挑眉,道。
“你怎么来了?”子兮边穿衣边问。
“嗯……咳……”想起先前自己的无理取闹,容泽有些尴尬。
“怎么了?”子兮嗤笑一声,“不敢说?”
“哼!”容泽冷哼,斜眼看她。
“怎么?”子兮漫不经心的模样,“在长离那里碰了钉子?”
“若不是你,长离又怎会这般冷待我?”容泽忿忿道。
“这不怪我!”子兮双手一摊,无辜地撇嘴,“谁让你惹我?长离自然站在我这边。”
“你还好意思说!”容泽气极,指着她道,“我得到消息,燕景迆那厮竟要夺天山雪莲,又听说你来了天山,我还猜不到你要做什么吗?就怕你们有危险,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哦?”子兮揶揄地看他,“我看你担心的另有其人吧?”
“你……是又怎样?”容泽脖子一梗,“没想到你还真让她受伤了!你怎么这般不小心?你们二人联手,竟还让人有机可乘?”
“是我的疏忽。”子兮语气突然一低。
“啊?”正忿忿指责她的容泽一愣,看清她眼底的自责,语气稍顿,别扭道,“也怪不得你,长离现下也已无碍!”
子兮扯了扯唇,说话间她已洗漱完毕,走到桌边,看着容泽方才端进来的粥,问:“给我的?”
“嗯……你久未进食,先食些易克化的粥。”容泽神色微微不自然。
“多谢!”子兮倒也没客气。
“作何这般看我?”子兮吃完,拿起帕子擦嘴,见容泽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遂问。
“你和兰彧……”容泽皱了眉头,带着几分不确定,“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噗——”子兮正喝了口水漱口,闻言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咳咳!”她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微恼地瞪他一眼,“瞎说什么呢!”
“是吗?”她这般反应,容泽心下一个“咯噔”,只面上不显,反问她:“可你为他所做已有些过了。”
“为他医治吗?”子兮脸上还稍稍泛着红,声音也轻轻的,“既然说过要解了他的毒,那该做的一切都要做到。”
“你明知解毒要付出多大心血……”
“他是兰彧公子啊!”子兮笑着看他,“闻名天下的兰彧公子啊!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然他身后的势力不容小觑,我救了他一命,他自当感激不尽,若我日后有所需要,他亦会义不容辞。”
“可你也不该用自己的……”容泽的语气难得带了一丝担忧。
子兮下意识地捏住左手手腕,低低道:“你都知道了?”
“嗯。”容泽声音闷闷的。
“我不是说了吗?自然要把他的毒清除干净。”子兮安抚地笑笑,解释:“没想到他中毒太深,玉雪莲只有一朵,不足以净化他的血液,他体内尚有余毒,是以,我只好……你也知道,我百毒不侵。”
“可你根本无须做到这般地步。”容泽看着她,眼神难掩哀伤。
“我无碍,多养养便是了。”子兮不甚在意地笑笑,又问他,“这次可还带来其他消息?”
知她是转移话题,容泽心下一叹,道:“确实有些消息,不知你是否想听?”
“哦?”子兮挑眉,似乎很有兴致。
“嗯……”容泽沉吟片刻,道:“燕国沐王府的清悦郡主前不久及笄,然其病情突然加重,是以,及笄礼并未成,想借机一睹郡主芳容的众人失望离开。”
“嗯。”子兮点点头,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示意他继续说。
“燕国传言日盛,皆道清悦郡主活不过十六。”
“哦?”子兮勾唇,似笑非笑,“还有吗?”
“郡主病情加重,沐王爷自然舍不得她出嫁,曾隐晦地提过退婚,然五皇子燕景迆并未同意。”容泽道,“其言‘迤与郡主自幼定亲,心中早已认定郡主为妻,如今郡主玉体微恙,想必心下亦是神伤,迤岂可此时离郡主而去?此事还请王爷日后休提。’沐王爷深感于心,有不少人为其深情打动,一时之间,五皇子声名愈燥。”
“呵!”子兮低笑,带着淡淡的嘲讽,“他岂是深情之人?可叹世人总被表象迷惑!”
“你这话不对。”容泽反驳,“他为了能医好郡主,到处延医问药,得知有五百年玉雪莲,即刻派出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不远千里来取,又怎会全是虚情假意?”
“雪莲为清热解毒之药,然郡主是自幼体弱,最注重的是精养,雪莲对其并无多大作用。”子兮淡淡道。
“然他这份心意却是难得。”容泽似是不赞同。
“我早已告诉过他,‘郡主’时日无多,又岂是玉雪莲能救?怕是他这番作为只是惺惺作态罢了。”子兮不屑道。
“原来如此!”容泽恍然,随即皱眉,不解道,“那你为何还与他合作?”
“他虽有些虚伪,然确实是难得的明主,且他有这份雄心,我只是适时地帮他一把,何乐而不为呢?况且……眼下他已是最好的选择。”子兮道。
“你既已择定了他,‘郡主’便应该嫁给他。”容泽笑。
“言之过早。”子兮轻摇臻首,“乱世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