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卧虎军的训练渐有成效,贾代善是再不肯装病在榻,病情飞速好转,三日面色红润,七日能下床行走,十五日恢复如初,令人称奇不已。这神速的恢复力倒为贾赦招来些许神医的名声,盖因陈颇将军家中幼子,自从服用贾赦所炮制丹药,身体渐渐硬朗,如今倒有个将门虎子模样。
这日,贾赦看到家中母亲来信,心下思量再三,最终决定还是该回去一趟。思量间,贾代善自营中归来,方坐下喝水,口中骂骂咧咧地:“这群痞子,哪里有个兵样,老子真他 妈想抽死这群泼皮小子。还神兵,他妈都是一群虾兵蟹将,这还没见血呢,若是见了血,岂不早晕得不分敌友。”
贾赦听了个大概,大致是新招募的兵员资质太差,于是安抚道:“父亲莫急,仗不是一天就能打完的,兵也不是一天就能练好的。再者,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谁又愿意做义兵?总有一天,这些,都会改的。现下,倒是另有一事要恭喜父亲,赦儿要当哥哥了,您,又要做父亲了。”贾赦道完贺,原以为贾代善定会高兴异常,却不想贾代善仅嗯啊两声便再无其他反应,心下惊奇不已,抬头看去,却见贾代善正捧着无字天书看的入迷,不禁暗道真是走火入魔了,也不再提醒,只等看戏。贾政,假正经,终于来了,也不知到底是个怎样的奇葩啊!
贾赦见贾代善看的入迷也无心他事,遂起身去寻先生。近日,青峰千里传音,燕都城内人心浮动,各世家蠢蠢欲动,如今北上起兵倒是个好时机。
贾赦刚入先生院落中,便听室内争执不断,诺大的庭院也能隐隐听到几声争论。贾赦看着院中扫洒的丫头婆子坐在庭院角落缝补针线,叮嘱守卫士兵几句便进入屋内。
“现今秋收一过,百姓早已播种,我们趁此时机征粮募兵,补充水草,在冬日之前渡河北上,岂不便宜?”
“非也非也,如今正是百姓囤粮过冬之时,怎好征粮?近年来多地大旱,饿莩满道,此时征粮恐失人心。且我军将士多出自南地,若冬日北上,兵将恐力不殆。”
“机不可失,今冬草肥马壮,粮草充足,兵强将悍,最迟明年夏即可入主燕都。”
“可西北蛮夷蠢蠢欲动,若我等北上,后方又恐失守,且东北狄人不服教化,两者夹击,燕都即使归入囊中,也不好守啊。”
……
“我倒认为,如今北上,正是好时机。”贾赦听到屋内众位将士争来论去,忍不住出声建议。
“你一小毛头充什么大尾巴狼?你知道我们在谈论什么吗?有你什么事?二哥,这谁家小子啊?怎能擅自出入军机要地?”一声与众不同的清朗之声响起,引起贾赦的注意。贾赦自来安城,从来是被人仰视的少年天才,如今被人这般轻视还是第一次,不禁抬头望去,竟是一从未谋面的少年,只见他头戴玉簪,剑眉飞鬓,一双星目耀眼异常,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少年侠气,fēng_liú自成。
贾赦方想起近日听闻的四少司徒祥,年少勇为,一人于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颇有张飞益德之风。
“小子贾赦见过四少。”
“原来你就是神童贾赦?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是四少的?”司徒祥捻起桌上一颗蜜饯扔进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道。
“神童不敢当,不过是拜了个好师傅,学到了一点好东西。至于如何得知四少,自是知道四少来了,满堂将士,除了大公子,也只有四少能自在非常,喝茶品点心了。”贾赦笑笑,又转过身拜了拜大公子司徒雍,先生张澜,便走到祖父贾源身侧。
“哈哈,你这小子有点意思。我喜欢。那你倒是说说,此时又怎么是个好时机?这北上虽说能攻下燕都,可也要落个不顾百姓不体民意的黩武好战之名,且如今局势,群狼环伺,又怎么虎口夺食?”司徒祥到不是刁难贾赦,只是众人争执半天也不见个具体章程,前怕虎后怕狼的,没一点儿武将血性,还不如一小毛孩儿有血性,便想拿贾赦骚骚他们。
“四少见笑。如今我军草肥马壮,北上定能攻下燕都,想必众叔伯都认同。只是攻不攻,不在于愿不愿,而在于要不要。燕都之所以群狼环伺,不在于文帝无能,而是他乃咽喉要地。一旦燕都被破,强蛮便可挥师南下,肆意劫掠。故而,新朝开国之君原卯曾留下祖训‘天子守国门’。再观今日文帝荒淫无道,偏信佞臣,百姓民不聊生,也不曾见他弃守国门。失道如文帝尚能固守燕都,难道我等得道起义之军就守不得,护不得?再者,如今起义之军多如牛毛,各个自立为王,燕都乃百年国都,新朝仍为正统,若是攻下燕都,民心焉能不向?至于百姓饥荒,呵,百姓手中无粮,那些整日里寻花问柳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可不见得无粮。且此乱世早早结束,百姓方能休养生息。故而,燕都,非攻不可。”贾赦笑呵呵地说完,室内静的似还能听到方才分析的回音,众人面色凝重。
“好小子,有眼力。大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哥,燕都若拿下,岂不顺应民意?”司徒祥一再劝解,只是司徒雍仍面无异色,司徒祥急得围着司徒雍团团转。良久,司徒雍起身,环顾座下将领,沉声道:“安哥儿所言甚是。谁愿为先锋?”
“吾儿齐昭熟知北地,可为先锋。”安城齐焉抢先回道。
“我儿贾代善勤于兵甲,可为先锋。”贾源也忙出列回道。
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