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陈浩此刻算是彻底领教了朝廷上的这群人,果然久居朝堂官场之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直以为如此悲惨的杜万山已然没有还手之力,却不想此刻却是在最关键的地方等着自己……
但陈浩仍旧挣扎的冷哼道:“无稽之谈,下官身为大唐子民,为何要娶东瀛之女?微臣与那琼玉郡主无亲无故,又何来婚姻一说?”
李褒见陈浩又作挣扎之词,便气定神闲接过话茬道:“据那琼玉郡主所言,陈大人曾经有恩与她。至于陈大人为何与这东瀛郡主夫妻关系,这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了。亦或是贪恋美色,亦或是贪图荣华。据说东瀛女子崇尚强者,陈大人果然是我大唐之翘楚……”
此话一出顿时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李褒最后一句可谓是诛心之话。大唐谁为强?当然是天子无疑了。此刻李褒有意将陈浩架在烈火上烤,可谓是心存不善。
此时陈浩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是一张大网,其目的便是将自己束缚住。心中暗笑,好一个完美的故事,好一个完美的圈套。自己在扬州何曾会见过东瀛人,又何曾有恩于那个琼玉郡主。
宣宗李忱听着二人对话良久,随后怒极反笑的看着陈浩:“还有何话可说?”
还有何话可说?陈浩自己想到这里都觉得好笑。这几位虎视眈眈的将所有出路都堵死了,纵使自己说破了天也是百口莫辩。陈浩无奈的摇了摇头,此刻已然生出无力反抗的念头。
见陈浩沉默不语,李忱便认定陈浩是默认了事实的真相。锐利有神的双目多了几分失望,沉吟片刻之后这才叹道:“罢免官职,打入天牢!五日后擢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
陈浩起身抬眼看向李忱,短暂的目光相触之后竟状若癫狂的大笑起来。随后自顾的剥去官袍向殿外而去,边走便高声吟唱:“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天地无情老,莫为帝王工!”
大殿之上气氛异常的凝重,众人表情均是各异。卢绾患得患失的微微一叹,见叔父卢商向他摇了摇头,于是便退了下来。崔式、崔从二人对视了一眼均从眼中看出了怜惜。白敏中脸上多了几分疑惑,最为得意的莫过于李褒与杜万山二人,二人相视之间,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喜悦。
李忱听着高亢的吟唱声脸色一沉,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宣政殿。一场几番波澜的朝政,终于因陈浩的离去而尘埃落地。然而各方暗流,却是仍旧涌动。
凉风袭来冷意凌然,宫门外马元哲对打马而回的校尉道:“取来了?”
校尉点头应是,恭敬的将从陈府取来的东西交与马元哲。马元哲打开一看不禁一愣,取来的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一张一人见方的草垫子。
马元哲有些恼怒道:“这便是你取来之物?”
校尉心惊胆颤的毕恭毕敬回答:“属下前往陈府言明来意,那陈府管家便将这交与末将,且说这是陈大人所托之物!”
马元哲抖了抖还有些潮湿的草垫,皮笑肉不笑的自语道:“陈大人?已经不是什么大人喽!当真猜不透这位小子的心思。也罢,老夫好人做到底,以老夫名义将此物送往大理寺大牢!”
“是!”年轻校尉翻身上马,便朝大理寺疾奔而去。因为此时天色乌云滚滚,怕不久便会是倾盆大雨。
夜色降临,狂风之后便是倾盆大雨浇灌着整个长安城。雷电交加的夜空风雨不断,似要洗涮以往的铅华。卢府中灯火闪烁,气氛有些凝滞。
“叔父,此事倒是侄儿失策,侄儿有罪!”卢绾惭愧的立于卢商身后,言辞恳切的说道。
卢商透过窗帘看着夜雨淋淋,不喜不悲的轻声道:“无需自责,此事叔父也是始料未及!”
“侄儿原本是想将陈浩伏法,一则可以缓和圣上与崔式等人的施压,二则也可在此子绝望之中解救与他,如此一来便可为我卢家所用。却不想这……”卢绾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颇为郁结。
卢商摆了摆手,双目微闭心态平和道:“太子看来是有备而来,竟然绕过崔氏兄弟的势力。叔父倒是好奇,这陈浩与太子有何深仇大恨,竟要将通敌卖国的罪名冠在陈浩的头上?”
卢绾略作思虑后说:“只知一年前,于东宫陈浩当面请辞太子少师一职……”
“哼!昏庸之物,难堪大用!”卢绾冷哼一声,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那此事该当如何处之……”
“此子已入深渊难以解救,着实可惜。然崔氏也未能得此人才,也尚且算个平局。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全力保住杜家……”卢商说到最后双目睁开,看向无尽黑夜冷冷一笑。
崔府书房中,崔式与崔从二人商讨着今日朝堂之事。二人均为陈浩获罪而感到惋惜,也为李褒不经二人允许便私自上奏而感到恼怒。
崔从觉得不论陈浩是否有通敌叛国之嫌,然这李褒不经他兄弟二人同意,便擅自为之却是事实,着实不把崔家放在眼里。但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那李褒算是半个皇亲,太子亲近干舅舅也实属正常。
将来太子登基,众人同殿称臣崔氏一门还得倚仗与李褒。最后当崔从问及此事已起,该如何应对之时,崔式也只能叹息的放弃陈浩。
东宫之中李褒仍旧没有回府,正兴致勃勃的向太子李漼叙述着朝中之事。随着李褒的口绽莲花,不时从东宫传来李漼的笑声。
“嗯,做得很好!”李漼甚是满意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