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近四更时分,太子李凗与礼部尚书李褒、左金吾大将军王禧向皇帝寝宫而来。途中兵分两路,一路分兵守宫城诸门接应崔式等人,而另一路由李凗亲自领军入肃章门,直指宫禁。
李凗一路杀来虽有些许阻碍,但却是格外的顺利非常。李凗欣喜之间更是信心十足,于是勒令王禧领众军加快行军速度。晁妃的寝宫之内忽有侍卫来报,言说太子李凗已经领军进入肃章门。晁妃闻言大喜欲要亲领禁卫接应李凗,却不料刚出宫门就被羽林军阻截于长乐宫。
此刻御书房内李忱负手立于门前,看着满天星辰李忱陷入了沉思。虽然陈浩已经言明东宫有所举动,但是他依旧不愿相信陈浩所言就是事实。忽由右羽林大将军刘景踉跄进来,报称太子谋反已领兵入肃章门。内侍王公公闻声不禁惊慌失措,而宣宗李忱虽是有些愤怒惊诧却不失镇定,但是细弱观察便能发现此刻李忱的嘴角在微微的颤抖着,王公公用拂尘怒指刘景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刘将军所掌何事,乃听叛兵犯阙么?”
刘景未曾想在王公公这里碰了一个钉子,不善言辞的他此刻连话儿都答不出来。李忱蚕眉一拧侧脸冷视王公公:“你好大的狗胆,朕未有怪罪于刘将军,何来你多语妄斥?莫非你也要寻李敬实之旧路!嗯?”
噗通!
王公公身如筛糠一般慌忙伏倒在地,口中不停的伏乞求饶。当今圣上对宦官当政可谓深恶痛疾,自从登基以来对宦官的打压一直未有松懈。而李忱口中的李敬实,曾任内园使气焰嚣张,遇到宰相而不下马,宣宗李忱便剥了李敬实的官服,配给南衙当贱役。因此内侍王公公惊恐的扶地求饶,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李忱未有理会王公公的求饶,而是转身沉声对刘景道:“速去调兵入卫,守住玄武门,朕自有安排!”
刘景听罢躬身退去,领兵飞步趋出。李忱神色复杂的微微一叹继而沉声道:“黑风!”
“属下在!”内卫统领黑风,从殿外进来躬身待命。
“传陈浩与雍王入御书房议事!”李忱双目微合轻声说道,随后缓步向御书案走去。
黑风恭敬称是,退出御书房向偏殿传召去了。不一会儿功夫陈浩与李渼二人联袂而来,待二人礼毕之后李忱便冲着陈浩没好气的沉声道:“果然不出爱卿所料,太子如今就在玄武门外!”
李忱话中不悦之中带有落寞,陈浩自然能够听得出来。陈浩深知直到此刻李忱也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此刻李忱的心是复杂的也是痛心疾首的,从今夜的太子谋反逼宫,就已经证实了陈浩所言不虚。面对亲子谋反逼宫,这是身为帝王乃至父亲所不愿看到的,而陈浩却是让这一幕展现眼前的肇事者。
今夜陈浩与李渼便早早的进了皇宫,但是为了不引起东宫与晁妃的怀疑,因此二人便秘密的进入宫中,由李忱安排在偏殿之中等候。接近四更之时陈浩便听到殿外甲士调动之声,他便知晓东宫已然谋反。
雍王李渼见李忱面露不悦之色,于是便劝谏献议道:“如今太子携众逆贼于玄武门外叫嚣,还请父皇早某对策!”
李忱俯视一眼庭下的雍王与陈浩,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陈浩的身上:“既然陈爱卿早知此事,不知可有退敌之策?”
此刻的李忱对于东宫太子谋反十分失望之外,也对如今的形势甚是堪忧。虽然禁足了后宫的晁妃,但是李忱知道东宫此次谋反不会毫无筹谋。如今此事牵连崔氏一党,想必崔氏一党定会与东宫里应外合逼他退位。
况且由于一开始李忱就不相信东宫太子会逼宫谋反,所以并未做好兵力调度。如今宫中可调派兵将毕竟有限,况且宫中禁军也不知有多少投靠了东宫,因此此刻李忱很是忧心,也对之前陈浩的话半信半疑,未做防备而懊悔。
陈浩对此却是成足在胸,于是躬身郑重回禀:“圣上且放宽心,微臣已有退敌之策!只是不知圣上可愿听微臣之言?”
“哦?爱卿但说无妨!”
“圣上可传口谕,命禁军都尉马元贽统率禁军稳定宫中,如此一来些许宵小便不会兴风作浪,可确保宫中一时安宁!”
李忱闻听也颇觉有理,马元贽乃是当年辅佐他登基的老臣,一直是他的心腹之臣。虽然由于近些年来阉患之患李忱牢记心中,也因此疏远了马元贽。但是李忱对马元贽还是十分信任的,所以由马元贽统率禁军稳定宫中很是妥当!
随后陈浩又接着献议道:“玄武门楼坚固可守,请圣上移驾登楼,一来可暂避凶锋,二来可俯宣急诏。”
宣宗李忱对于陈浩此番建议也深以为然,遂与雍王相偕趋玄武门楼。途中适遇刘景带兵百骑转来保驾,李忱即令他屯兵楼下以待敌军。就在这时李凗与王禧率军直奔玄武门,由于外围城门有内应接应,于是待二人率军而来之时城门已然大开。李凗不待犹豫便率军进入其内,火把林立照明之下,几千精兵簇拥在玄武楼下,人声鼎沸哗声不绝。
李忱据楼俯视,怒斥李凗道:“太子此番何意?朕待你不薄,何故谋反?”
李凗虽有些许胆怯,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见李忱两侧站立李渼与陈浩二人,于是心中更是愤慨旋即怒喝道:“如今父皇受奸人蛊惑蒙蔽,以至陷害忠良,故此本太子这才领兵清君侧!”
“混账!若是此刻下马认罪,朕尚可顾念亲情既往不咎,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