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麻光高的中箭身亡,城头上陈浩的筝声也戛然而止。这一刻城下彻底安静了,段宗榜怔怔的看着身亡的麻光高,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心道这两箭若是对着他来,恐怕倒地身亡的应该是他。
这时杨思缙护住发愣的段宗榜,十分紧张的提醒段宗榜速速离开此地。城楼上陈浩瞥了一眼段宗榜,继而高声戏虐道:“怎么,段大帅这就要离去吗?本侯可是在城中为你准备了盛宴……”
回过神来的段宗榜抬眼望向陈浩,声色俱厉反问道:“侯爷口口声声说是待客,可你射杀本帅爱将,这就是侯爷的待客之道?”
“哈哈哈,不找死永远不会死,本侯没有一箭将你射杀已经是待客之道。段元帅还请入城一叙,也让本侯尽一尽地主之谊!”陈浩肆意的笑着,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张狂。
段宗榜凝望陈浩久久未有言语,仅凭方才那两箭就已经让他心中一凛。就这样南诏大军静静的排布在城外未有丝毫举动,而陈浩与段宗榜就这样远远地对视着。
过了许久,段宗榜突然传令:“全军后退十里,安营扎寨!”随后传令中军,以后军调作前军,前军则成后军,浩浩荡荡的后退梁州十里之外。
“元帅,那这梁州城我们就不攻了?”大军后撤的过程中,杨思缙神情复杂予以询问,他虽然也看出了其中诡异,但是看着唾手可得的梁州,就这么轻易放弃杨思缙也有些心有不甘。
段宗榜微微一叹,继而沉声道:“他虽然是一介文人,但是却生性谨慎不曾弄险。当年他平定河朔三镇之战例,虽众人均是不屑一顾且认为运气所致。但是你我皆是领兵之人,该当知晓行军打仗不单单依靠运气!若非有周密的布局,又岂会轻易得以五万大军平叛河朔三镇?”
话到此处,段宗榜神色凝重自语:“今日那陈浩突然大开城门,定是早有布局。方才你与本帅也看到了城中的异样,以本帅看来其中必有埋伏。我方大军若是进入其中,必定会中其埋伏损失惨重……”
杨思缙微微点头,对于段宗榜的分析颇为认同,但是仍旧心有不甘的泄气道:“如此看来此次我军是无功而返了!”
“也不尽然,至少我们知晓唐廷的十万大军就在梁州……”
“嗯,看来我军的攻城计划须得重新部署!”
段宗榜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不错,梁州有唐廷十万大军镇守,想要拿下梁州须得重新商定对策!”
这时段宗榜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问向杨思缙:“方才那陈浩弹奏的是何曲子?”
段宗榜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他知道杨思缙对中原文化有所涉猎,尤其是音律方面可以说是颇有研究,这在南诏的将领之中可以说是一个异类。
杨思缙见段宗榜问及此事,继而面露凝重之色道:“请恕末将无知,末将自问对中原音律颇有研究,但却从未听闻有此曲流传于世。不过此曲末将听完,仿若身处绝境,有强敌围困之感……”
段宗榜没有再继续问,而是一指周围颓丧的众将士,神情一叹道:“这种感觉不仅是你,他们又何尝不是……”
……
看着南诏大军缓缓地退去,居于城楼上的陈浩不禁长舒了口气。今日他惯用了以往的诈术,演绎了一场升级版的空城计。陈浩不知道若是几百年后的罗贯中,得知他在唐朝就已经演绎了空城计后,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触。
“好了,石老将军,你可以传令众将士退下吧!”陈浩转过身来,对隐藏于暗处的石雄沉声道。
此刻石雄等一众将官,各个都紧张的汗流浃背,握着兵器的手心早已经是汗流不止。试想面对大军压境,任何人也不能像陈浩那般镇定自若,这可是一场豪赌。众人在看向南诏大军退去,再看向陈浩时,眼中已尽是崇拜之色。心道大帅果然非比常人,面对千军万马竟然如此镇定,仅仅费点口舌就将敌军吓退了。
其实众人都想错了,陈浩当时不但紧张身子微微颤抖,而且弹奏之时手心也已经出汗。陈浩倒不是对千军万马感到紧张,而是生怕敌军神箭手的羽箭射中到他。陈浩知道他暴露在外,势必会让敌军暗下黑手,于是他早已在暗中安排天罡与地煞二人,关键时刻可以解决这一危险。
但是任何事情都会有意外发生,万一天罡与地煞不能拦截羽箭,那在城楼故作镇定、沉浸音律的他,是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因此这是一个冒险的尝试,也是对天罡与地煞二人的信任,一路走来陈浩觉得他可以把后背留给这二人。
其实今日所摆设的空城计,之所以说是个升级版,是因为陈浩已经做好了面对意外的准备。今日若是段宗榜不上当,依旧派兵攻打梁州城,那他就会启动第二步计划。
城楼上不是没有人,而是这些人早已隐藏了起来。而城门口也不是空无一人,已有石忠率领一千人马隐藏于城门口的暗处。只要段宗榜挥兵攻城,城楼上随时处于战斗状态的的众将士,就会瞬间出现在城楼,对攻城的敌军进行反抗。
而城门的石忠,自然也会在这一刻出现在城门口,率军击退少量的敌军之后,便会迅速关闭城门。接着便会用巨石将城门彻底封死,如此一来敌军想要攻进梁州城,没有几天几夜休想攻占梁州城。
其实段宗榜等人所看到的街巷人影,不过是陈浩命石忠扎的稻草人。这些稻草人穿上军装,远远望去即便露出端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