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伟勋陡然这么一声,已退开了几步的姜言,不免望了过来,“哥哥?”
“啊,言言你先进屋,我这边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等会儿净榕把单子写完了,让她交给张妈,张妈会送到我院里的。”
“好,哥哥忙去吧。”姜言冲他摆了摆手,见他急匆匆随管家向大门口走去,才转身笼着外罩的针织衫,进了屋。
“小姐,”净榕拎着单子从自己房里出来,在门口见到姜言,四处张望一下,问道:“少爷呢?”
“他有事去处理了,单子你先拿给张妈。”姜言绕过她,穿过客厅,朝楼梯走去。
“什么事这么急啊……”净榕嘟囔着,出门向后面的锅炉房走去,这会儿她定在那边,烧三人晚上要用的洗澡水。
什么事啊?姜言掩唇打了个哈欠,怕是那些文人出事的数量又曾加了,不得及只得来姜府走上一趟,看看大哥能不能伸把手……
进了房间,姜言洗漱后,掀开被子倒头就睡。一梦至凌晨,姜言醒来,悄悄地探出自己的精神力,对准楼下床上的张妈,和屋后大榕树上依坐的黑衣人,点了他们的睡穴。
见两人打起了呼噜,姜言才翻身坐起,就着床头的小灯,从藤箱的夹层里,翻出一身灰色粗布短打,和一双黑面千层底布鞋穿上。顺便又用粗布在头上缠裹成了一个帽子形状,抹黑了外露的皮肤,涂粗了眉毛。
床上做好人形睡觉的伪装,姜言带上袖弩、揣上纸笔走向阳台,轻轻打开玻璃窗,闪身出去挂在了墙上的铜制水管柱上,哧溜一下滑了下去。
“小姐。”是净榕压低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今晚定会安奈不住开始行动。”所以她躺在床上一直等到了现在。
姜言瞟了她一眼,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跟上。”
有精神力在前面探路,姜言带着净榕一路穿街走巷,先一步朝离得最近的北门走去,望着几百米开外黑乎乎的城楼,净榕凑到姜言身旁,低语道:“小姐,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好像是处城门吧?”
“嗯,北门。”
“我……我们不是去劫狱吗?”净榕一脸的茫然不明。
“谁说我们要去劫狱了?”
“这……这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就她所知监狱里被关着的g党,可是每天都在不断的被害身亡,拉出的尸体挂在城中心的钟鼓楼上,每过两三个时辰的都会再换一个。照这样下去……
姜言默了一默,低喃道:“我们的任务是城防图。”
“……对,是城防图……”净榕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姜言的胳膊,“小姐你睡迷糊了吧,城防图我们应该在府里找,跑这里干嘛?府里没有,去陈部长家找,陈部长家没有就去他的办公室找……他们不可能将图纸藏在这里的……”
“闭嘴。”姜言扭头瞪了她一眼,望了下距离,还有些远,要再近些。“你留在这里打掩护,我过去。”说着她朝前面城门旁的几处窝棚指了指,那里原是民居,只是看地上被拆卸的痕迹,想来房子的砖瓦都被拉去修补、改建城墙了。
“小姐,”净榕一把抱住姜言的两腿,“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我才好配合你呀。你是去杀人呢,还是要火烧城门?你是想让我给你在这制造混乱呢,还是等下帮你引开追兵,总得给个提示吧?”
姜言揉了揉额上突突直跳的青筋,前世今生,一个人做任务时间久了,这乍一下带个人,怎么是这么闹腾的主?
半晌,姜言在净榕的企盼下,掏出了怀里的纸笔,“府里的地图,不知真假,我过来画地图呢。”
“呃——!”黑灯瞎火的少主说她来画地图,净榕对着怀里抱着的腿,狠狠的掐了一把。
“呲~,”姜言痛得一个激灵,怒斥道:“你干嘛呢?”
“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姜言扯了扯嘴角,一个没忍住抬手砍在了她的后颈处,她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挣开双腿,姜言环顾了下四周,将她往一个隐蔽的角落拖了拖,低喃道:“等你梦醒了,咱就回府。”
安置好净榕,姜言扭身朝离城门最近的棚户区奔去。没了净榕在身边,她的速度不在掩饰。
到得离城门最近的棚户外围,脑中的精神印记展开,高九丈九尺的城楼、拱门,及三合土和大青砖砌成的城墙在脑中一一飞速构建。
城墙高而厚,有垛口并且很宽,并排能走两辆马车。护城河宽而水深,而且常年不竭,当真是易守难攻。
避开一队队巡逻人员,姜言顺着城墙往西门而去,一路上但见城墙下一堆堆大盆口粗细二米长的滚木和梁柱,一个个草垛下掩盖的梯子和墙下深挖的陷阱,及埋伏的地雷……
……
拖着沉重的脚步,姜言再次回到北门,心神俱备之下,无声的对着净榕张了张口,脚下随之一软,她踉跄着砸在了净榕肩头。
净榕从沉睡中醒来,后颈一痛,肩上一重,条件反射之下,对着身上的黑影就是一掌。
姜言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一头撞在墙上的砖石上,晕了过去。
好一会儿,净榕抓了抓头,望着西斜的月影,才想起她跟少主一块出的门。少主呢?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边寻着姜言的身影,一边叫道:“小姐,有贼人偷袭,你……人呢?”
不……不会吧?这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被她睁眼打飞的人,那气息怎么这么好熟呀!好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