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虽然浑身脱力,疼的冷汗直流,可是并未失去神志。她自幼接受死士训练,被南烨撕开衣服也不太害羞,而且对疼痛也有很强的耐受能力,听南烨要拔箭疗伤便点了点头,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已经疼得牙关紧咬说不出话来。
南烨收起三尖两刃刀,取出七星宝刀,顺着箭伤划了个十字口,黑血一下就涌了出来。南烨命典韦、周仓按住董白,又命人从旁边的店铺借来一把钳子,夹住箭矢尾部用力一拔,差点将董白疼昏过去。好在这袖箭为了缩小体积,箭头没有做成十分复杂的狼牙钩,只是直来直去如同铁钉的形状,否则非要带下二两肉来。
取下箭矢之后就是吸毒的工作了,大庭广众之下南烨不好亲自动口,不过随行的女兵有做过急救训练的,南烨便让她们代劳,自己则去司马忠身边寻找解药。
司马忠虽会用毒,可技巧并不高明,若中毒之后不会处理定然毒发身亡,可是只要处理得当也不是见血封喉必死无疑。经过一番处理之后,董白感觉已经好多了,她见南烨不停翻找尸体便小声询问道:“国师在寻何物?我愿告诉国师在何处。”
南烨刚才看董白疼得说不出话来,便一直没有问她,此时听她开口示好,便道:“我在看他们身上有无解药可以解毒。若是在你身上还是快拿出来,免得你自己送命。”
董白听南烨在她到交州是来刺杀南烨,可是却一直没能接近南烨,今日还是第一次与南烨交谈。从南烨不顾安危来救小乔开始,董白就一直在观察南烨。她虽然已经决定舍命刺杀南烨,可是心中却一直有一丝犹豫,因为她想知道自己念念不忘的仇人究竟是不是十恶不赦,家族和主公的恩怨又究竟谁对谁错。
南烨为了小乔敢只身进屋面对司马忠,这就让董白高看一眼。后来南烨施展法术、武艺,董白便感觉南烨文武双全。当南烨要用千金赎回董白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些感动了,至少她还没听说过哪个诸侯肯用千金去赎一名士卒。
董白感动归感动,却还没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程度,依然按原计划动了手。此时她刺杀失败,见南烨还要找解药救自己便摇头道:“国师不必费心了。我等皆是死士,岂会携带解药在身?我行刺国师罪有应得,国师给我个痛快便是。”
南烨闻言皱了皱眉,想不到董白一心求死,不愧是个死士。他对董白道:“你到交州也有些时日,应该知道交州律法。是否罪该致死,你说了不算,便是真的该死,也该明正典刑,而不是被毒死。你说没有解药,难道你等摆弄毒药之时便不会误中吗?”
董白见自己一心求死,南烨却依然要救自己,不由触动了心中软处。刚才南烨千金赎人只能说明他对麾下士卒好,此时南烨执意要救一个刺客只为了明正典刑,这让董白认识到南烨是个尊重律法和生命的人,单凭这一点就比董卓和司马懿都强出一筹。
董白苦笑道:“我等死士初用毒药练习之时自然会有解药,可出师之后便不再携带解药,若误中自家毒药而死,只能说是学艺不精,自己该死。有道是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刻我还清醒,国师若要讯问便问,我知无不言。”
南烨已经给董白处理完了箭伤,只是不知如何用药,就等华佗前来。这段时间南烨还真怕董白昏睡过去一命呜呼,还不如问几个问题分散注意力。可还没等南烨开口,小乔就迫不及待的怒问:“小白,你因何与刺客勾结行刺国师?又何时成了死士?”
董白望向小乔道:“适才国师言我等是董卓余孽,其实并未说错。董仲颖乃是我祖父,我乃董仲颖之孙,欲报家仇,固来行刺。我原名董白,本就是一名死士。”
南烨疑惑道:“为何那些死士言自己是司马死士?你又为何化名司马白?”
董白解释道:“我等自幼被司马仲达收养训练,说是司马死士倒也不错。国师杀我祖父,又攻掠魏地杀我主公,国仇家恨岂能不报?”
小乔真没料到自己的好姐妹竟然与夫君南烨有如此深仇大恨,不由更奇道:“小白既与国师有怨,又为何代我受这一箭?”
董白勉强对小乔一笑道:“我与国师有仇不假,可对小乔姐姐却是真心。适才我被挟持之时,姐姐真心救我,我又岂能负了姐姐?我自知行刺未成难逃一死,能用这必死之躯报答姐姐恩情,我心足矣!”
小乔心中清楚,自己被劫之后并未受到侮辱,恐怕都是因为董白保护自己的缘故。此刻小乔的心情十分矛盾,既恨董白隐瞒身份想要行刺南烨,又觉得董白对自己真情实意良知尚存,并非十恶不赦之人。小乔有心为董白求情,可这话却说不出口,有道是夫唱妇随,小乔就算再同情董白,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给刺杀夫君的死士求情。论起远近亲疏,董白在小乔心中的位置绝对没有南烨高。
董白看出了小乔的哀伤难过,安慰小乔道:“姐姐不必为我伤心!虽说我行刺不成,但也算拼了性命尽忠尽孝。多年心愿已了,我死而无憾。多谢姐姐这些日子对我的关照,能在死前与姐姐相遇,像寻常女子一样过上一段太平日子,是我的福气。”
南烨听二女说完也算明白了事情原委,突然在一旁问董白道:“若有医者为你解毒,日后你还会行刺吗?”
董白根本就不认为自己能活,不由摇头道:“我这条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