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女士擦干眼泪,“他们心虚,怕得要死,又生了个儿子,代替阿生。”
“我的阿生就这么流浪着,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到了孤儿院。”杨女士说着,眼神发狠,冷笑道,“我去的时候,他们知道阿生死了一点感觉都没有。知道我是阿生的妻子,眼睛就亮了。我要过继念念的时候,居然想什么都不给,还要我每年给钱,说是给侄子的钱。”
“笑话!”
“他们家一大家子都在外打工。念念跟着老人家和一大帮子小孩一块吃饭,因为最小时常受欺负。老人家偏爱老大和老五的孩子,就没对念念怎么好过!还想问我要钱?空手套白狼,可真是想得美!”杨女士冷冷说着。
晓楠静静听着。
“最后是东哥帮我和他们谈。我单独收养,不落户,念念也不入祠堂。他们断了和念念的所有关系,我也不做念念的伯母,我做念念的妈!念念落我的户口。”
“念念是超生的,黑户。一直也不能上城里的中学。他们家(老七家)还有个大儿子,上了学,家里为了省钱,拉下念念,打算只,认识几个大字,然后十一二岁就带到外面去打工。全家供大儿子念书。”
“我……”
杨女士说了一大堆话,听到最后,晓楠听到了自己想听的,“东哥从去年就开始找阿生的家里。他给我念念,我敬他的为人,叫他东哥,也让念念认了他做干爹。怎么样?晓楠,要不要做念念的干妈?”
晓楠冷着脸,没说话。
杨女士笑着,自说自话,“我知道你对我有抵触,我也一样。如果不是东哥,我不会想着过来。”
“你没想过,东哥做这些是为了谁吗?”杨女士倾身,对着晓楠问。
“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最多在他店里喝过酒。你觉得他会为了我大费周章的给我找人吗?”
“我杨眉眉承他的情,所以过来一趟,和你说清楚。东哥,是个好男人。关晓楠,你该珍惜。不要和我一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晓楠扬眉,依旧冷了脸,“说完了吗?”
杨女士笑,没有受干扰,叫了念念过来,“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希望你自己考虑清楚,珍惜眼前人。我不认为会有男人甘愿无条件奉献。他能为你做这么多,我希望你能看到。至于你现在的那位,”杨眉眉笑,“他不适合你。”
晓楠没回应她。而是看着念念,“他叫什么名字?”
“于念。小名念念。”
晓楠从包里取了钱。把所有的红钞票一卷,给小孩,“没有红包,将就一点。第一次见面,这是见面礼。”
杨女士一愣,笑着对念念说,“收着吧。这是阿姨对你的祝福。”
小孩有些怕生,不敢抬头认人,但收钱的动作却很快,拿了钱揣进口袋,而后继续玩手机。时不时摸摸口袋确认钱的存在。
小城的小家子气。
杨女士也没有说。或者说,没有当着晓楠的面说教。
晓楠不再看人,自己喝着咖啡。
其实,她不是不能喝咖啡。只是总愿意宠着自己,不愿意将就着。当没有人在意你,而你也需要适当妥协的时候,该喝还是得喝。
酒也一样。
杨女士没有多留,喝完了咖啡就走了。
晓楠坐在位置上,看着人走。
这一天可真够梦幻的。都不知道这是不是梦。晓楠心想。
回到寝室,寝室里黑暗一片。
刘媛有事外出,张爱华已经睡下。
漆黑的空间里。
晓楠坐在床上,拉过灰色的被子抱着膝。
剑客后面还有人么?
在那个梦里,东子是什么角色?
她不明白。
不明白。
为什么不该有联系的人还有这么强大的因果线?
最糟糕的是,她想他。
她想抱着东子,想抱着他哭,想发泄心里的委屈,想欺负他又得他温柔的声和可恼的嘲笑……
晓楠埋在被子里,埋在膝盖上,压抑着歇斯底里的嘶吼的**,等待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在身上肆虐。
她想他。
她真的想他。
晓楠摁着眼睛,不让流泪。
晓楠缩在被子里,意识朦胧,思绪发散——她又开始做梦。
剑客来到森林之前喜欢着一个侠士。
侠士性情豪爽,他们一块喝过酒,一块游荡在魅力的夜里。
剑客总是听着侠士的传说。
他的故事很多,而剑客只是个听客。
剑客下定决心,要做一个有传说的剑客,让侠士能听到他的故事。
剑客来到森林,遇见了绅士、皇后、找寻着cǎi_huā大盗和公主,而后沉默地离开了。
他没有任何传说。
他消失了。
没有传说,没有剑客,只有一个散漫度日的闲人。
芒刺在身的剑客以为自己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他没有想过,侠士有找过他。找他的故事,找破除诅咒的方式。
剑客最后下定了决心拔了芒刺,不管皇后。但是诅咒一直存在。
在他肮脏的身体里。那里,皮肉慢慢结痂,内里却溃烂一片。不能碰,不能谈及。
剑客没想过侠士会帮他。正如他从来没想过,他的背后一直都有人。知道他的痛,知道他的忌讳,知道他欢笑的理由,知道他莫名的大笑。
只是,剑客不再是剑客了。
剑客不在了。
他没有理由呆在侠士身边。
在那个梦里,剑客偶尔听到侠士的传说,会停下来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