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姑娘的话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暂时花郎对她已经沒有什么可问的了。
从王府离开之后,花郎他们去了城外孙子皓的家,想來这个时候,孙子皓的死讯已经通知了他的老母,本來,花郎不想这个时候去过多询问的,可是若不问,又觉得生怕错过什么,于是便只得硬着头皮去看看了。
孙子皓的家里淮南城有些距离,花郎他们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到,那是一个很破旧的家,跟张易的家几乎不分伯仲。
他们去的时候,庭院里的一个老妇人正在厨房做饭,炊烟燃起,在这郊外的寂静村庄,看起來是那样的宁静而美好,只是花郎他们几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因为他们听到了老妇人的话。
老妇人在蒸馒头,她说这是她儿子最喜欢吃的馒头,他要蒸给自己的儿子吃,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她好像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
馒头的热气还未散,老妇人看着那一锅馒头,突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來。
原來,老妇人并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肯相信,他只是不愿自己相信罢了。
人生悲苦太多,多的让人都有些承受不了,可人生活在世间,却又要必须去承担这项痛苦和压力,有时花郎会觉得这个世界很不可思议,为何有的人要经受那么多的苦楚呢,而有的人却可以衣食富足。
从这方面來说,老天是不公的,而这种不公,导致了很多人间悲剧。
只是,在物质上的不公,却并不代表精神上的不公,一个人无论富贵贫贱,总是要经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种种凄苦的。
老妇人哭的伤心极了,花郎和温梦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就这样呆在老妇人的旁边,直到他哭的差不多的时候,花郎这才说明來意。
虽然有些残酷,可却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而且如今的他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够找出凶手,帮死者报仇。
老妇人听明白了花郎的意思,所以她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协助花郎断案。
“你儿子可有什么仇人。”
“沒有,我儿子那么好,他怎么可能有仇人。”
如今,竟然连老妇人也这么说,花郎突然觉得这个问題再问下去已经沒有什么意义了,而他也应该早就想到的,这孙子皓很孝顺,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有仇人,进而让自己的母亲伤心。
摆脱掉这个问題的阴影之后,花郎继续问其他问題。
“你儿子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特别的地方。”
“奇怪特别的地方。”老妇人似乎不太明白花郎所指的奇怪亦或者特别的地方是什么。
而花郎却也说不出个几天的,只是一直强调特别奇怪,比如说他以前沒有做的,可这几天却做來到,他以前做的,这几天却不做了的事情。
听花郎这么一解释,老妇人立马明白过來,说道:“有的,有的,以前因为家里穷,儿子从來沒有给我买过礼物,肉也是很少吃的,可是自从儿子在客栈当伙计之后,每次回來他都会给我捎带些东西的,有时是个发夹,有时是一些手镯,而且每次回來,他总会割一些肉,我见他如此,便劝他不要这么破费,有钱应该留着,好在自己娶媳妇的时候用,我们村的孙晴,我早就中意了,我之前也询问过她的意思,她也是喜欢我儿子的,我本想着,等儿子再攒些钱,加上我手里有的,就其孙家提亲呢,可如今却……”
老妇人的话前后有些不着调,想到哪里就说道哪里,而且说的毫无章法,不过花郎他们却是听明白了的,而听明白之后,他们却也从中窥探到不少线索來,比如说最近几天孙子皓手头突然有钱起來,而花郎他们却是不相信孙子皓手里的钱是他在三杯倒客栈当伙计挣來的,三杯倒的工钱有多少花郎还是知道的,每月只有十几文钱,当然是管吃管住的,那十几文钱,能买多少肉。
再有便是,他们知道在这孙家村,有一个叫孙晴的姑娘喜欢孙子皓,而且那孙晴很得老妇人的喜欢,只是那孙子皓是否也喜欢孙晴呢,他应该是喜欢那个王姑娘才对的吧。
这个只怕已经无法知道了,因为孙子皓已经死了,不过有空去问一问孙晴,兴许能够有一些发现也不一定。
老妇人在说话的时候,神色还算好点,可一旦沉默下來,脸上便露出苦容來,花郎思索一番之后,继续问道:“最近你们家里,可有什么客人來过。”
老妇人想了想,摇摇头:“我们家已经很久沒有外人來过了,不过在一个月前,却是有两个客人來过的,其中一个,还是如今我儿子的老板呢,当时他们两人來我们家借宿,我儿子便央求那个老板,他好像叫什么來着……哦,许三杯,我儿子就央求那个许老板,让他跟着许老板当伙计,许老板当时是准备开客栈的嘛,他见我儿子还算勤奋,就收了下來,当时想想,他可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老妇人又陆陆续续的说了不少,听起來有些啰嗦,苏无名听着微微凝眉,这些话听來似乎沒有一点营养。
许久后的许久,老妇人终于说完了,温梦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而这个时候,那老妇人突然问道:“你们……真的能帮我儿子报仇。”
花郎点点头:“这个你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儿子找出凶手的。”
老妇人不知道有沒有相信,但还是点了点头。
从老妇人的家里出來之后,花郎想了想,道:“我们去见一见那个孙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