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杜才的疯态很久才平息下来。
而到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闷热,天气闷热的紧,也许会有一场大雨,可此时大家都顾不得这闷热,他们只想知道,这个叫杜才的人,为何要因为几首诗而杀人。
杜才沉默了许久,可最终他还是开口了。
“我恨那些biaozi。”
这点大家都清楚,他如果不恨那些风尘女子的话,又怎么可能去杀人。
杜才望着花郎,继续说道:“以前,我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我一直觉得,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她那样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为了能够让她过的幸福,我愿意没日没夜的工作赚钱养她,她的任何要求我都愿意满足她,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我这样的对她,她却背叛我,她觉得我给她的不够多,她想要更多更多舒适的生活,所以他就跟其他男人厮混,可后来被那些男人给甩了,就又跑到我这里来哭哭啼啼的求我原谅,而我,竟然就傻傻的原谅了她,我是那么的爱她,爱到已经发狂的地步。”
世间的爱有很多种,有的爱甜如蜜,可有的爱却是毒药。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过惯了舒服日子,跟着我过不惯苦日子了,为此,在跟我在一起几个月后,他毫不犹豫的竟然当起风尘女子起来,她竟然为了过好日子而去当风尘女子,去被那么多男人玩弄,这是我坚决不能忍受的,我恨她,也爱她,我想杀了她,可又不舍,你们明白这种感受吗?”
大家不明白这种感受,也不想明白。
“我无处发泄自己的仇恨,就只有对青楼里的其他女子下手,第一次杀人只是随便杀的,因为那天她唱了一首诗,被很多人讨论,所以我便杀了,我杀她,只是因为她的名气好而已,后来我杀人,就专门杀唱过诗的,因为这样一来我感觉很畅意。”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明白了,一个男人被女人逼的精神有了问题,在他杀人的过程中,慢慢养成了一种习惯,也可以说是一种杀人的癖好。
司马光很愤怒,对于这样的人,虽说他很可怜,可一个人的可怜,却不能因为这个就去杀其他人的,其他人也有生存下来的权力,你若是剥夺了别人生存下来的权利,那么到最后你就必须付出代价来。
这件命案就这样奇怪的破了,当衙役将凶手带走之后,司马光望着花郎问道:“花公子,你可是知道了那作诗之人是谁?”
想到以后王安石变法司马光是最坚决反对的人,花郎觉得还是不要让他们两人这么早就彼此不满的好,于是淡然一笑,道:“不知道,不过是事情太过凑巧罢了。”
对于花郎的话,司马光是有怀疑的,他不信世上的事会这般凑巧,他觉得花郎一定知道那个人是谁,可花郎不肯说,他也不好再问,不过他可以肯定,那个人既然能做出这么好的诗来,以后知道他是谁,并不是什么难事。
郁热继续,从府衙离开的途中下起了雨,雨一开始下的并不是很大,可是后来却慢慢疯狂起来,可就是在这大雨之中,在花府门前,却站着两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一个年轻的小厮,温梦并不认识那两个人,可花郎和阴无错却认得,他们是王安石和他的小厮王全。
如今命案破了,他们两人来这里做什么?
漫步上前之后,花郎向王安石拱手道:“王大人怎么来了?”
王安石笑了笑:“花公子昨日拜访了在下,在下今天来拜访一下花公子,也算是礼尚往来嘛。”
一厅,花婉儿端来了茶水,王安石边喝边听花郎叙述案子的经过,这番说完之后,王安石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的,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男女,当真是奇怪。”
花郎笑了笑:“世间一切皆有缘分,如果那个女人和杜才从来不曾相遇,也许两人的命运又将不同,也就没有这般的命案了,而如果没有这般命案,你我也不可能相识。”
王安石点点头:“是啊,缘分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双方谈完命案之后,就又谈了一些其他的,花郎从王安石的这些话里,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丝变法的味道,只是如今王安石还不是宰相,自然不会贸贸然就说要实行变法的,而对于这个,花郎也不想对之过多评价,每个人有每个人一生之中该做的事情,就想他自己,他要断案,就断案,他的这一辈子兴许就在做这样的事情,包拯的忠臣,他该做的事情就是忠君爱国,司马光要修《资治通鉴》,这是他这一辈子该做的事情,而王安石则是变法,就算变法失败了,那也是他这一辈子该做的事情。
人生轨迹如此,花郎不想因为自己有先知的一些事情便随便去改变其他人的轨迹,他觉得那样是没有意义的,王安石虽说变法失败,可也真是因为他的变法,才让他在历史上留有芳名的吧。
夏雨如狂,不知道要下多久,花郎与王安石相谈甚欢,如此一直到傍晚十分,王安石才起身告辞,而那个时候,雨已稀,风吹来凉意,不知何时,天边出现了彩霞,彩霞与淡淡烟云接壤堆积,形成了一片奇景。
淮南城在雨后变的热闹起来,而就算是热闹的,这淮南城竟然也有着一丝淡雅,花郎突然想到处走走,那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去街上走走,看看那些玩耍的孩童,看看那些被风雨吹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