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在室内,看着突然闯入的任肃清也是愣在当场,绿绡随后赶到,拦住任肃清。
“任将军,我们敬你是大衍英雄,不想和你动手,但你若冲撞公主,我们可不客气了。”
“绿绡,退下。”帘子后面传来她细细柔柔的声音,不似那天的中气十足,一股病弱感。
随后是纤纤玉指掀起珠帘,“将军非要见永乐,如今见到了,请回吧。”好像有些生气了。
她穿的一身浅色里衣,不施粉黛,白皙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尤其亮,乌发长长地垂在胸前,她站在那里,显得整个人小巧纤弱,我见尤怜。
任肃清目光向下移,盯着她莹白精致的玉足,踩在毛毯上。他在想是因为他还是随便一个男人她也穿成这样光着脚来见。
对上他大剌剌毫不避讳的目光,永乐低头一看,当即耳根红了,后退两步微微躬身用裙角遮掩。
一股火气被羞恼占了一半。
任肃清突然笑了。
绿绡将门一关,迅速抓了一件外袍裹在永乐身上,“公主如今受了凉,万不可再这样衣着单薄下床来了。”
还好屋内炭盆火烧得旺,脚下又铺着厚厚的毯子。
红缨挡在永乐身前,用看登徒子的眼神看任肃清。
“才两日不见,怎么竟瘦了一圈?”任肃清目光却依旧不离后面的永乐,只是眼神并无猥亵,干净得像北方高山上的湖泊,峡谷里的风,他对她的欣赏不止停留在表面。
“将军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永乐捂着胸口,她都觉得自己需要重新审视一下她对任肃清的认知了。
“没什么,上次见你还只是小风寒,听说突然发了高热,来看看,没想到你身体这么差。”他故意表现出一脸的嫌弃,其实看得出她病已经快好了。
“任肃清!”永乐指着他,“我就不信你从未生过病。”
任肃清抱着手臂托着下巴,“我想了想,确实没有。”
永乐勾起唇角,“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又打赌?上次你赢了,这次又想赌什么?”他说得云淡风轻,但五年前那却是一场豪赌,任肃清把自己输了,字面意义上的。
“你脱了上衣,在院子里站一夜,若是明日身体无碍,本公主府内的宝物任你拿一件,你要是输了”她打量了一下任肃清,一身简朴的深色劲装,又想到他那个粗糙的府邸,“就算了,只要你跟我认个错。”
“一言为定。”
任肃清不觉得自己会输,他打生下来就没生过病,又是长在北边极寒之地,如今南方刚开春,夜里再冷能冷成雪山那样?而公主府的宝贝嘛,他只看到一个。
任肃清走后,绿绡挑了挑炭盆的火,有些担忧,“公主,这样会不会不大好,任将军到底是个功臣,受皇上器重,如今春寒料峭,夜里冻出个好歹来”
“这么心疼,你莫不是瞧他生得俊俏,看上他了?”永乐调笑道,“嗯,论长相lùn_gōng绩,任肃清都是大衍数一数二的了,不过这番才貌这个年纪,多半早已成家生子或有几个红颜知己,你呀,还是等本公主给你寻一门妥帖的婚事吧。”
绿绡红着脸反驳, “呸呸呸,公主胡说什么呢,奴婢眼里心里都只有公主,断没有此等想法,只是怕。”
“怕什么,是他说自己从不生病的,打赌也是他同意,我又没逼他。”永乐看了看隔壁府的方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真当她看不出他想什么,她也是去过北边的人,北方是很冷,但却不及南方冬日阴寒,特别是如今春雪初融,夜里寒气刺骨,最易侵体。
“红缨。”永乐喊了一声。
“在。”靠着柱子打盹的红缨一个激灵。
“去给任将军加点佐料。”她执起桌上水壶,浇了一点到火上,冒起一阵烟。
“明白!”红缨眼睛放光,摩拳擦掌要教训一下欺负了公主的大将军。
绿绡无奈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红缨,这傻丫头,也就皮的时候能跟公主皮到一块,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公主和大将军两个人加起来都快五十了,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跺脚大衍抖三抖的人物,怎么还能打这么任性幼稚的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