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西北大营被分化各处,但老底子还在。起王倘若能重掌兵权的话那镇压西北之乱不是难事,各部官员其实没多大的抵触态度,毕竟老皇帝都把他放出来了,在这当口上谁都不愿出这个头落井下石。
百官不急,可温迟良急啊,当年的事他心里有数。起王最是仇视东宫,又感恩于容王这位兄长对他这十年的关爱之情,一但他重握兵权的话断没温家的好果子吃,这位皇子虽说关在笼里十年了,可直到现在依旧威名在外没人敢小觑。
这段时间温迟良把所有的精力几乎用在了打压起王爷这个事上了,因为在温家看来一个握了兵权的起王可远比容王可怕了百倍。十年前他血气方刚就敢带兵打进宫里,这会若是他重掌西北大营,没准第一件事不是抗击契丹狼兵,而是打进京城血洗了他温家。
镇王有双极旗在手,兵强马壮倒是不怕他报复。而且起王为人爱恨分明,当年杨家是尽臣子之忠,败于杨术手下他倒没什么怨言,双强交战败于地亦无话可说,那自然起王一但有了势那第一个针对的肯定是温家了。
所以对于朝堂上压制起王的事谁心里没数啊,最着急的还不是温迟良。容王如虎添翼是一回事,要是起王一时凶起带了兵血洗他温家那是另一回事,所以老温能不急么?
所以这次的江南调兵之举,对于温迟良来说虽是兵行险招,但也是势在必行之事。不过朝堂上也不是他姓温的说了算,那存心与他队对还有一个好歹是皇子之尊的容王,那么对于调兵之事容王当然是第一个反对的。
杨存细想一下立刻眯起了眼,看来这一行人里还有容王的人啊,否则的话这个陈老说话也不用这么小心谨慎了。
梁华雄也是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关键,马上笑吟吟的说:“不瞒各位啊,我们江南的兵可比不得北方兵那么彪勇,真要拉去上前线那就是去送死而已。兵部有令我们各地总兵确实得遵守,只是也担心被质疑我们这是拿滥竽充数,心里实在忐忑啊。”
“梁大人多虑了。”陈老打着哈哈没多说什么,明显也是有所顾及的。
杨存这下心里痛快了,看来这次没自己想的那么难应付了。本身兵部和户部一起主这个事的时候师俊已经一副明哲保身的态度了,下派的巡查使事实上已经是一盘散沙,这会再有个容王从中作梗的话,那这事估计不用自己想办法就不攻自破了。
互相的打了几句哈哈后,陈老这才打了个酒嗝,放下杯后饶有深意的看着梁华雄,语重心长的说:“梁大人啊,我与诸位同僚早有了共识,不怕您笑话这一趟我们就等着无为而治了,调兵之事暂且搁在一边,这江苏近水楼台可是看好戏的地方。”
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窃笑出声,面露狡黠之意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陈老何出此言啊?”梁华雄神一眯追问了一声,只是嘴角多多少少的也挂上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梁大人,您看这江南各省,哪省最是富裕,兵马最多?”其中一个兵部的官员立刻在旁窃笑道:“长江流域,两岸富饶,江南尤以苏浙两省为最。其他各省纷纷以这二省马首是瞻,自然这江南之行,不管是兵马钱粮,苏浙二省乃是重中之重。”
“哦,还请赐教。”梁华雄摆出一会好奇的模样,不过那贼笑证明他已是心里有数。
杨存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心里郁闷不会真和老子有关吧。
“不瞒大人,我们对这调兵之事,可没多大的指望。”几个官员互相一看,其中一位开了口:“要知江南各地的总兵都不是善诧,调走了人家的兵等于砍了领取饷银的人数,这事匆忙而为是断不可行的。”
“是也。”陈老抿了口酒,叹息道:“温大人之计,下策也。兵部与户部虽是同行,可貌合神离终是成不了事,这调兵之事依老夫看来肯定是不了了之。”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似乎是说给那些容王的人听的,不过陈老感慨的也是。兵部和户部一开始就同声不同调,想从江南各地抽调人马组建一支新军那几乎是痴人说梦话,内里不团结外又要面对各地总兵的刁难,没圣旨落下这事可以说是没半分希望。
“眼下巡查使兵分几路,奔赴各省。”梁华雄为了套更多的话,马上摆出一副忠臣的模样满面庄严的说:“我等皆是朝廷的臣子,国难当头应为圣上分忧,这时候怎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大局,各位大人恐怕是多虑了。”
众官员默契的一笑,对这大义秉然的话很官方的恭维了一下,马上又有人开口:“梁大人忠君爱国实在是我等的楷模,可各地总兵不一定有梁大人的高风亮节。我们出发前就探讨过了,这次的江南之行绝对是无功而返,想调集兵马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位大人何出此言。”梁华雄老奸巨滑,立刻一副愤慨的模样道:“国难当头,为兵者应上阵杀敌报效国家才是,拿着朝廷的军饷总不能在这时候龟缩后方吧。”
“这不是怯不怯战的问题。”那人摇了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看了看陈老还是闭上了嘴,明显是有些忌讳这老头。
十多官员一时沉吟,梁华雄举起杯来豪饮一口,马上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说:“诸位大人别怪我老梁粗鲁,我们带兵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老梁身为一地总兵也有那安定地方之责,眼下兵部调兵乃是大事,还请诸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