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见亮,天空只有微微的鱼肚白时杨存就起了个大早,洗了把冷水脸精神了一下,这才把身后几个重要的心腹都召集起来。
“公爷,老父的坟是否也被?”林安国一来焦急的问着,顶着两个黑眼圈明显这一夜他根本睡不着。
身为世袭双极旗的军户,他老爹和一个叔叔的坟墓也在这座山上。
目睹了阿浪坟墓的惨状,试问他怎么睡得下啊,这一夜难寐越发的担心自己的祖坟是不是也受到了破坏,祖宗的遗汗是不是安眠于地下。为子之孝的担忧是一回事,林安国也不可免俗的认为自己升不了浙江巡抚是因为祖宗的坟墓被人动了,这直接的影响到了他的前程。
所以这会他能不担心么,心里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一旁的张明远也是焦急万分,拒老父还在,但他也有一位战功赫赫的伯父也葬在山上。眼下杨家的祖坟受到破坏他心里更忧,因为以张达老爷子的德行声望,百年之后肯定也是葬在这象征着荣誉的雁荡山上。
这些盗墓贼这么猖獗,连杨家的祖坟都敢动,不将这帮人杀之为快谁心里都不放心。
杨存深沉的看了他们一眼,喝退了其他人后唤来了马六,这才轻声的说:“我估计你们长辈的坟墓也被破坏了,这是马六,二叔的手下,这次他是来帮我修缮祖坟的。”
“二位爷好。”马六客气的行了一礼。
“可恶啊。”二人一听都是拍案而起,看着旁人死后遭辱尸都感觉心有余悸,这事若是发生到了自己家人的头上,那谁能忍得了这种奇耻大辱。
他们再三的追问,杨存也没告诉他们到底是谁干的。而是思索了许久后吩咐道:“林大人,明远兄,你们二人都各带了一百多人手吧,我希望这事暂时不要声张,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将我们的祖坟修缮好。”
“公爷放心,事情有轻有重我们还是知道的。”林安国和张明远都是人精,愤怒过后也冷静下来,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能对杨家祖坟动手的绝不是一般人,普通的盗墓贼恐怕没那胆量,更不会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来羞辱尸身。
而杨存眼下不肯说他们自然也不敢多问,这祖坟被挖虽是天怒人怨之事,但说出去也是丢人的事。所以这事必须绝对的保密,谁都不想丢这个人,所以只能暂时的把这口气吞下去。
而且他们也清楚杨存的为人是睚眦之仇必报,眼下他看似是心平气和,但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雁荡山山高林密,坟墓的分布按照地位有高有低极是讲究,要是大队人马集体行进的话反而效率不高。. 杨存和他们仔细的商榷了一翻,立刻决定兵分四路而行,各自加快速度以免耽误时日引人猜疑。
张明远和林安国带的人马集结起来各有近两百之众,不过对于盗墓以及修缮之事他们并不熟悉。马六的手下有近百人,分拨给他们一些负责指挥,这样才能把人数的优势最大化。
张明远和林安国一左一右延着别的小道上山,半路上修缮着一些重要家臣的陵墓和他们自己家的祖坟。有充足的人马再加上马六派去的好手,这两路人一边赶路一边修缮,速度会快上许多。
而马六余下的人手不多,由他带着其他的人和莫大相师在山腰处游走,以风水之学探寻那些比较零散的家臣之墓。那些墓遭受破坏的程度应该不会太厉害,以他们的人力应该有办法去应付这些。
安排好了一切,林安国和张明远心急如焚,立刻带着马六手下的能人延着小路进入了密林之中,按着自己的记忆先去寻找家人的坟墓。
“公爷?那您呢?”马六担忧的问了一句,毕竟他这一走,要把所有的人马都带走。
眼下杨存的身边只剩段大相师和一个看起来悠闲无比的海爷在,拒知道杨存的身手很厉害,但这毕竟是慌郊野外,即使是在杨家的祖坟上但安全还是必须考虑的问题。
更何况延着主道往上走的话,山上的陵墓规格更高,最高处的敬国公杨鸣羽之墓肯定是巨大无比。如果遭受到了最厉害的破坏,光是修缮需要的人手就很多,哪怕是段大相师对这一行了如指掌,但没一定人力的话根本不可能修缮得了。
海爷就更不用说了,对这一行是一翘不通,随行除了能保卫安全之外根本没别的作用。
马六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杨存听了只是淡然的一笑,摇了摇头说:“你放心去吧,这事须隐秘而行调动不了太多府里的人马,可我手底下还有其他人在,我在这等着他们前来回合,到时我们自己上山就行了。”
“好。”虽然还有些担忧,不过马六也不敢多问,留下了一些干粮后带着人也走了。
半山腰的空地上,海爷拿着钓秆,坐在杏边惬意的钓着鱼。仿佛什么事都无与他无关一样,一路走来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似是闲云野鹤般的自在。
段大相师在河边洗了把脸,换上了一套别人给他的干净衣裳。匆忙的吃了点干粮后低下头来开始研究着手上的罗盘和司南,小心翼翼的看着一边无所事事的海爷享受着垂钓的乐趣。
杨存裹着披风,靠在一颗大树上歇息着,闭着双眼似是沉沉睡去。
在杨存的要求下马六把哪怕是力夫之类的人手都带走了,这边别说是护卫的,就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没人看守的情况下,段大相师感觉有些蠢蠢欲动,不管谁一看都觉得这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