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四处迁移果然是为了追查父亲的死因。”杨存赞许的点了点头,马上又面目狰狞的说道:“不过卫老以己身之力查案似乎没什么效果吧,更何况您没官职在身,无钱无权这么查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水落石出。”
“公爷说得是,卫纵人老力衰,查了这十多年确实没什么建树。”卫纵仰天长叹,满面的痛苦又带着几分的自嘲。
“卫老,将你查到有嫌疑的人罗列出来吧。”杨存皱着眉头,咬着牙冷笑说:“我可不是什么忠臣顺子,只要有所嫌疑的全抓起来严刑拷打,我就不怕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你心里有数的话,我不管那人后来位居多高,也誓将他斩尽杀绝。”
“好。”或许是杨存的话让他动容了,卫纵犹豫了许久,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小木盒,木盒内装的是一个小小的箭头。上边血迹班驳又带着一些绿锈,成色粗劣明显是年头久远的旧物。
杨存接过一看,掂了掂后冷笑着:“不错嘛,想来这就是偷袭先父的那个暗箭了。”
“没错,这是从鸣成公尸体上起出来的箭头。”卫纵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的说:“当年江南双极旗是初建的新军,一些军备还没来得及一体化。老朽认得没错的话这箭头是后侧锋营所配备的,当年这批箭全是从当地卫所征收来的军备,所以老朽百分百确定偷袭的肯定是侧锋营内的人。”
“查到什么了么?”杨存拿着箭头,看着上边班驳的血迹感觉隐隐可见当年的杨鸣成被偷袭后是何等的震惊。
“鸣成公战死,侧锋营为了保卫他的尸身与契丹血战一个日夜。”卫纵满面的沧桑,但浑浊的老眼在这一刻露出了凶光:“当年侧锋营死伤最是惨重,保为了鸣成公的尸身退回关内的时候活口不过二十,而一部分后来伤重不治也是去世,最后得已存活的只有九人。”
“把这九人抓起来就能知道是谁了。”杨存阴森的一笑,偷袭者绝对是在这九人里,毕竟是卖主求容,干了这种悖逆之事他不可能一力死战,不留一条命的话怎么能享受他卖主求荣得来的荣华富贵。
幕后的主使应该是皇家这点不用怀疑,而他们找到的那个内奸想来身手与职位都是不低,否则的话也不会安排他在冲锋的情况下偷袭杨鸣成。而这人最后肯定是拼尽全力要保住一命,或许他还在幻想着偷袭得手之后的荣华富贵,不过以皇家的做风最后的下场恐怕是杀人灭口。
找到真凶的希望很是渺茫啊。杨存叹息了一声,所以这件事自己并不上心,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是死无对证,以老皇帝的阴狠做风,他是不会留下那暗地里动手之人,因为对最要脸面的皇家而言他们觉得这些事是不光彩的。
而幸存下来的这九人自然随着江南双极旗的解散而各奔前程,想追查的话是一件耗时颇多的麻烦事。.
卫纵不只过怀疑他们,甚至怀疑过其他的家臣会不会混在侧锋营里动手,或者是在事先就被别人收买了。之前的十多年他一直在紧密的追查这九人,可当杨存重开府邸的时候他就回了杭州,他想调查一下这些旧臣有没有与他人串通的嫌疑,可无奈他孤身一人势单力薄,直到现在还没查出什么头绪。
几大家臣已经今非昔比,出门前拥后簇车马众多,身边每时每刻都有近百弟子护卫。卫纵眼下的实力根本查不到他们的头上,但这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病,不查个水落石出他自觉无颜以对九泉之下的杨鸣成。
当年那背后一箭是关键,没这一箭的话杨鸣成根本不会战死。卫枞每每想起这事都夜不能寐,而眼下杨存告诉他的事更让他愤恨,他没想到的是人死了都不能安息,杨家的祖先陵墓竟然全遭到了皇家的毁害,所有的尸骨都被侮辱。
卫纵红着眼,咬着牙:“公爷,这就是您要造反的原因吧!”
“没错,我怀疑暗地里射冷箭的人也是被皇家指使。”杨存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卫老,其实有些事并不是我情愿的,只是不这样的话我是难以保命。镇王一脉无后,啸国公一脉也险些无后,再继续做个忠臣的话恐怕死了我们连个入土为安的机会都没有。”
“我明白。”卫纵神色犹豫,叹息了一声接着娓娓道来。
他追查了多年,诡异的是这九人中有七人竟然在双极旗解散之后下落不明,似乎是消失了一样找不到半点的踪迹。他曾以拜访故友之名去这七人的家中探访都无果而终,后来卫纵就携子在他们的居地附近监视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七人并不是故意躲起来的。
他们是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有的二老双全而无人可孝,有的妻离子散襁褓中的幼子无人抚养,可以说最后每一家都过得极是凄惨。而这七人自始至终都没出现过,他们的家已经家破人亡了,按理说若是刻意躲避的话没必要对自己的家人也保密到这样的地步。
卫纵有了和杨存一样的想法,那就是这七人都被灭了口。而且他们消失的时间是双极旗解散不久之后的事,这段时间他们去了哪,有没有见什么人不得而知,但想来他们没得到事先承诺的荣华富贵,最后落了个死不见尸的下场。
“其余两人呢?”杨存沉吟了一下,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些人已经遭人灭口了。
这些蠢货,肯定是被皇家许诺的那些荣华富贵蒙蔽了,想来真是可笑。他们背主求荣,甚至不惜背后放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