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水师表念完后,自然少不了是出征之前的誓师和赏赐,这都是表面上的功夫。事实上最重要的朝廷各部立刻表了态,在钱粮的调运上如何安排都必须和镇王交代,确保在出征的时候做到万无一失,在后勤上不拖大军的后退。
金殿的一日结束了,上上下下都是喜气洋洋,对于杨家镇王的赞美之词毫不吝啬。老温虽然没那么献媚不过也是笑得老脸都开了花,就差抓住杨术的脚跪舔一下,这让他都意料不到的转变对于眼下的温家来说简直是救命一样。
下朝的时候,镇王在杨家武将们意气风发的簇拥下离了宫,自始至终他都是荣辱不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思索什么。
这段时间杨家的武将们倒是受够了窝囊气,拒他们想不通王爷为什么会答应出战契丹,但战士多言致命是杨家的规矩,他们现在要想的已经不是这些了,而是上阵杀敌扬名立万,战争对于第一武家的人来说就意味着赢得荣誉和尊重的机会。
朝堂上下忙碌着,各部都殷勤无比的为双极旗的出征做着准备,可以说这次的忙碌温迟良最有干劲,几乎是鸡蛋里挑骨头一样的勤快,为了尽快的把镇王送到西北去他可容不得有半点纰漏,几乎到了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的地步。
多少年了,在太平盛世的阴谋算计中镇王一脉没如此的风光过,一路上武将们无不是兴奋异常满面通红。他们没人会再问为什么,他们想的全是这次上阵杀敌的事,想的全是横扫西北扬双极旗威风的愿望。
车轿回到王府的时候,另外一顶轿子等在了王府之外。
一行人停了下来,镇王杨术下了轿后冷眼的看着这熟悉无比的人马,冷声说:“容王兄,莫非你是来与我道喜的。”
“王弟。”容王叹息一声亦是下了轿,面色复杂的看着杨术,苦笑说:“千算万算啊,就是算不到你居然答应出战西北。此事别说我和定王兄了,恐怕温迟良都意想不到,王弟一向云淡风轻这时却是一鸣惊人,着实是让人错愕不已。”
“是么,我杨家为第一武家,自然有那保家卫国之责。”杨术不为所动:“容王兄似乎大惊兄了,百年来我杨家就与契丹死战不断,十余年前杨鸣成战死沙场,这百年来我杨家葬身西北大漠的烈魂有多少连我们自己都数不清了。这是国仇,也是家恨,杨术自然义不容辞。”
“是也,王弟所言极是。”容王叹息了一声:“事已至此愚兄只能祝王弟旗开得胜了,想来契丹左王部虽然凶名在外但断不是杨家双极旗的对手,十万大军横扫西北制日可待。希望王弟得胜归来之日,我们还有那把酒言欢之乐。”
他的话看似感慨万千,但却一点颓废之意都没有。杨术冷冷的看着他:“容王兄,您已有决断了?”
“是也。”容王突然坦然的一笑,毫无避讳的说:“王弟这一走温迟良势必张牙舞爪,这些年我和他斗得也算水深火热了,京城若需内安那他肯定觊觎我这颗项上人头,愚兄无能啊,为了自保恐怕得抛下这些荣华富贵了。”
“容王兄,此次一别,不知有无再见之日。”杨术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倒是有些动容:“说到底王兄曾与我相交莫逆,杨术为人之臣想助王兄也是无能为力,还请王兄保重。”“到了府门口,一杯水酒都不给我么?”容王呵呵的一笑,笑里带着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