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师爷并不是无失放的,温迟良故意放走他们这个说辞是假的,可要杀了他们灭口这个绝对假不了,因为新皇登基正处于立威信聚人心之时,以老温的角度而言他绝不会让容王活着进京上金殿问罪。
这人好可怕啊,他提点自己的话并没有夸大其谈,他是真的看清了朝堂上的局势揣摩准了老温的心思,而且准确得让人是毛骨悚然。
而说这些时师爷只是淡然的一笑,轻描淡写的说这样做是皆大欢喜,而且这样也会让师家得一些好处不会白白吃那么大的亏。
师子明就想不通了,师家明显已经亏到不像话的地步了。父亲身受重伤趟在了床上生死不明,容起二王的人头被李满海和温宝刮分了,他们倒是杀了刘品阳和不少顺天府的高手,只是这些人身份卑贱,这所谓的功劳和他们一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师家会得好处,而且还会是温迟良不得不给也乐意给的好处?
师子明琢磨着这句话始终百思不得其解,温迟良扶持自己的儿子拉拢禁军的目的那么明显怎么想都不可能会在这个功劳上让师家沾个大光,他温迟良可不是什么纯良之辈,更何况他一开始还想让师家当炮灰。
师子明琢磨不透,只能哎了一声继续守侯在父亲的床前。
心志尚未成熟的少年脑子里一片混乱,双手痛苦的抓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在想什么,只是直到现在他依旧接受不了父亲受伤倒下的事实。
夜已深,阴冷而又潮湿的夜风吹来,隐隐伴随着哭泣和一声声的惨叫,凄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回荡在黑暗的夜空让人感觉很是疲惫。
温宝到底要怎么做师子明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不过想来二王的家眷应该死得不痛快,若他也有那折磨人的爱好,那这些出身高贵的家眷们是最能刺激**的对象,恐怕现在他们已经处于生不如死的境地之中。
模糊中,师子明只感觉眼前越来越黑,脑子里模糊的一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趴在了父亲的床前昏昏欲睡。
迷蒙蒙的一片空白,筋疲力尽的少年已经没再支撑下去的力气了,这一觉他睡得无比的深沉,即使满心忐忑但他也抵挡不住不知从何而来的困意,迷迷糊糊间几乎是昏睡不醒。
这是哪?
身处于金色的雾气之中,底下的沙漠似乎一望无际,冰冷冷的世界充满让人几乎要窒息的死气沉沉,完全感受不到一点的生气,没有人烟更没有半分的生机。
睡梦中的师子明眉头本能的皱起,因为他梦见了一个奇怪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一座熟悉的城池一瞬间拔地而起,一座怪异的师府耸立在他的面前。
那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府邸内的一草一木都极是熟悉,只是这些东西都冷冰冰的又让人感觉极端的陌生,让人本能的感觉到一种滑稽的虚假。
朦胧间,两个人面色肃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怒自威的眼睛直视着他又带着几分慈祥。
“爷爷。”师子明惊讶而又亲昵的喊了一声,最熟悉的爷爷,最疼爱他的爷爷,这一声呼唤几乎是血脉的本能,让他看见这张脸的时候激动得眼泪一瞬间都要落下来了。
梦里,只能是梦里才能看见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师子明感觉心力交悴,即使在梦里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上前狠狠的抱住那曾经让自己最迷恋的胳膊,那在孩童时总是抱着自己的手臂。一阵发泄般的大哭,如孝哭鼻子一样的尽情肆意,泪眼朦胧间师子明看着旁边那个同样笑得满面慈爱的人时顿时楞住了。师家的祠堂,师家的主事堂,师家的任何地方都有他的画相。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任何师家的子弟都曾对他顶礼膜拜,百年前正是他用一身铁骨开创了师家的百年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