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难听点,梁华雄没什么靠山一直不受朝廷的待见,每年下拨的那点军饷能让手底下的兵不饿肚子就算不错了,哪还有供他克扣的余地。
老梁可以拍着良心说,这些年他就没克扣过一两军饷,因为那点少得可怜的军饷根本就克扣不动,即使他有这心思但也是无从下手。
老梁不是不想贪赃枉法,问题是现实把他逼得那叫一个两袖清风,他也不想做什么狗屁的清官,可问题是怎么琢磨都琢磨不出捞钱的道道来。.
饷银从户部拨到兵部,兵部再合计完他江苏总兵的折子后下拨,层层克扣下到他手里的银两少得可怜,别说没钱置办自己的家业享受一下生活,手下人不闹兵变已经算给他足面子了。
这些年要不是杨二爷一直慷慨解囊的话,梁华雄宁可找个小地方当个知县去也不愿再干这种两头受气的差事,按他的话说这是什么狗屁的官位啊,无权无事的除了受气没别的事干,摆条狗戴个钨砂帽也一样能干。
总兵手握雄兵看起来貌似是位高权重,可在太平时候就是个后娘养的,如果不是杨二爷深谋远虑一直资助着他,恐怕这江苏总兵的位置也得和浙江总兵一样空上他个十几年。
浙江那边更惨,那总兵一职一直空着没人愿意走马上任,当年杨家在杭州的时候宁可不入仕途也不抗这差使,可想而知这是多么坑爹的一个职位。后来哪怕是朝廷暗喻过此事不过谁都装听不见,毕竟谁都不想来干这种既没油水又费力不讨好的差使。
百官间是相互推委着,有的人甚至宁可称病拒朝也不肯当这狗屁的总兵,又没油水又得时刻受着窝囊气抗着属下的黑锅,这些混成了人精的家伙哪肯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所以稍有能耐的谁都不愿当这些地方的总兵,一般走马上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别人看不顺眼想让他去受受罪的倒霉蛋,另一种就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刺头,美曰其名让你去当一省的总兵实际上就是想图个耳根上的清静。
要不是这种情况的话总兵一职也轮不到杨存的头上,那纸圣旨下来的时候杨存还傻乎乎的高兴了半天,不过后头也算是见识到了这总兵一职多他妈的坑爹。
说来老皇帝那时不是真的想扶持杨存更像是一种嘲讽,只不过是找了个没人要的虚职虚情假意的赏给杨存而已,估计那圣旨下达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报着看笑话的心态,在和平年代可没人觉得老皇帝这样做会有什么风险。
毕竟浙江一地的水更深,鱼龙混杂更有不少根深蒂固的地头蛇,他们应该也没料到杨存真有能力整治这一境之兵,更没想到杨存竟然把总兵这职位看得那么认真,要知道这可是历来所有人心目中最窝囊的官位。
杨存的翻云覆雨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最震惊的并不是最终的效果而是杨存的态度,这位傻子一样的敬国公还真看上了总兵这个职位,在所有人的眼里这简直就是自己主动往火坑里跳的愚蠢行经。
说来要是没五大家臣的支持和自己无法无天的想法,杨存这个代总兵恐怕也是落个灰头土脸的下场,没准最后的境地比梁华雄还不如。
杨存是幸运的,最起码任代总兵的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羽翼取得了几大家臣的支持,而且还有安伯烈和林安国这样的旧将摇旗呐喊。要知道浙江巡抚之位所有人都眼红,各大派系争得白热化却落个不伯仲的下场,致使这巡抚之位一直处于让人眼谗的空置状态。
林安国就差一步而已,即使没坐上这把交椅但他的势力也是不小,少了巡抚的牵制又有了林安国的支持,此消彼涨之下总兵大人已是独揽大权,以一种有些扭曲的方式顺利的完成了权利的集合。
繁华之地的总兵不受待见,本是同级的总兵到了巡抚的面前矮了不是一两级,可以说没打仗的时候一点实权都没有不说,其他的地方官更会刻意的找麻烦来显摆他们的威风。
以前严修文就没少找梁华雄的晦气,貌似欺负这位总兵大人是他的乐趣之一,隔三差五的找个麻烦那几乎成了定律,试问老梁现在逮到了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他。
更何况这位主的屁股本来就不干净,吃了那么多暗亏老梁对其已是恨之入骨。想到这梁华雄顿时面色一沉,阴森的笑道:“那就劳烦亲家了,最好是给我送个活的,我倒想看看严大人在大刑伺候的时候还能不能摆那个官威。”
“是!”朱涛答应一声就退了出去,他心里也清楚这二位结下的梁子已经多得数不清了,这姓严的落到他手里绝对没好下场。
朱涛一走,梁华雄顿时精神一振唤来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命他们尽快的查实各地的剿匪情况,务必做到一网打尽,切不可留半条的漏网之鱼。
这会这些兵马个个都是蠢蠢欲动,二爷和梁华雄珠联壁合强强联手,有梁华雄调动一省的兵马为其保驾护航,清洗过后就该是维护稳定了,现在这些当兵的手头终于有了权利也有事干了,试问他们哪会浪费这样的大好机会。
江苏一境的兵马大范围的调动着,由以苏洲的最甚,可以说整个官道上浓烟滚滚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骑兵在搜索着什么。
老梁在总兵的位置上受窝囊气受了那么久也不是一无是处,最少有杨二爷金钱开道的支持下他的兵权倒是固若金汤,有一纸假圣旨狐假虎威之下即使是那些墙头草也暂时生不出二心,他们心里对这次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