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开眼笑,道:“你先在我的洞里歇着,我取了蛇血便回。”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不要心存侥幸,趁我离开时偷跑。你以为这山当真是山吗?它可是我先祖的遗骸所化。”走出洞口,回身用大石堵上,迳自去了。
叶求知本有此意,被龟妖先行喝破,心下一沉,知他所言非虚。但仍不死心,估他走远后,使了个遁地术,向地下沉去。沉了一段后,便再也沉不下去,只觉得下方坚硬无比,只得转向。哪知连换了数个方向皆不能出,始相信龟妖之言,心道:“如龟妖所说,这山乃是他先祖的遗骸所化,不说是我,就算师父来了恐怕也出不去。”
垂头丧气地回到原位,看着洞口的大石,心道:“这块大石难道也是他祖上的遗骸?”走过去想透石而过,可进了一半身子,便卡在其中,只好退了出来,想道:“那老乌龟既然放心将我囚在这里,此地自然是坚固异常。”于是绝了逃跑的心思,静等龟妖回来。
可等了数日,也不见龟妖回来,心下不由得慌道:“哎啊,老乌龟不会暗算蛇妖不成,反死在外面了吧?那我岂不是一辈子要困在这里,出不去了?”但转念一想,龟妖不回来不是更好,我既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哪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我不如鸠占鹊巢就此住下了,省得再冒险出去另寻栖身之所,这不是现成的吗!心中反盼望龟妖不要回来。
但事与愿违,过了几天龟妖安然而返,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携他远去,向陆地进发。这龟妖当真了得,行速远不是叶求知可比,不几日便上了岸。可陆地不比海洋,尽管水泊河流所在多有,但却小了很多,也曲折不少,速度顿为慢了下来。
叶求知躲在龟妖肩胛的龟壳下面,不虞被发现,路上也未遇到什么大妖,想必都上了战场,这倒省却了他们不少麻烦。
他们一路北上,迳往冰川雪地而去。这日正在水里畅流,蓦见一大团黑影倏地压下,疾扑而至。龟妖心生警兆,四脚一划,电蹿了出去。可那黑影也是快极,一个转折迅速跟到,探爪抓来。
叶求知运目看去,黑影贴近水面,已然将水映红,却是一只赤焰火鸟。他心头一震,暗道不好,这赤鷩怎么来了,不知那猴子与狗妖可在附近?难道是因为他们四处寻找,恰好让狗妖又嗅到了自己的气味?向岸边极目望去,果见一猴一狗,在岸上狂奔。
这时,赤鷩又探爪抓来,激得水浪四溅。龟妖因是在陆地水里,不似海洋那般宽阔,展转不灵,速度不能尽展,否则便要冲上岸去,因而远没有赤鷩在空中灵活。眼看这一抓难以逃过,当下将头与四肢“嗖”地一下缩在壳里,硬捱了赤鷩这一抓。
只听一声难听之极的挠耳之声过后,龟妖头也不回地蹿了过去。他的厚壳最是坚硬不过,便是赤鷩这样的利爪也抓之不透。
赤鷩自忖一双利爪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今天竟没有撕裂这只老龟的硬壳,大是意外和不服,加之又有两个同伴掠阵,速度又占优势,也不怕老龟逃走,当下好整以暇,一爪一爪地向龟妖不停抓去,非要与他分个高下胜负不可。
龟妖早见还有两只大妖虎视在侧,哪敢上岸去,可水下又施展不开,只好蜷缩在龟壳内,任那赤鷩抓挠,好在这等龟缩本领是他的拿手好戏,不惧被抓破。只是那只大鸟好不阴毒,抓挠之际亦带上烈火,在他的背上不断炙烧,似要就着这条河水烧一锅乌龟肉羹汤。
龟妖心中暗恨,不知这三妖从何而来,心想这样就算不烧死我,也必烤干了河水,那时哪还有我的借仗之处。当下嘴里一吐,一股寒气喷出,压住了火势。
赤鷩一见,利爪固抓不穿龟壳,烈火亦被寒气抵住,倒似他们天生相克一般,顿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
石镜明此时在岸上大喊道:“老妖婆,你行还是不行,不行换我来收拾这只老乌龟?”
赤鷩大怒,忽计上心来,仍像之前一般伸爪抓去,待到临近,忽尔转向,一把向壳沿挑去,想将老龟掀起来挑到岸上去。
这一着实在大出意料之外,可龟妖对敌经验甚丰,不知斩杀了多少敌人,他的敌人往往都用此招对付过他,他早已熟之甚稔,伏有对策。只见他不待鸟爪伸到,四足猛地向下一按,借势跃起,直撞鸟腹。
赤鷩不意他一直龟缩,突出此招,欲待振翅高飞,已然不及,一下子被撞个正着,不由得口喷鲜血,向后抛飞。
石镜明大喝一声,跃到半空,下踹龟妖。龟妖本待追击赤鷩,忽见猴儿一脚踹到,势大力沉,不敢大意,忙又沉到河里。石镜明跟着下踩,尚在半空,长身一摇,已变作了一只巨猿,临空跺下,大有陷山裂地之概。
龟妖往后一划,避过了这一脚。石镜明迈开大步,跟着又是一脚踏下。龟妖觑准来势,在水下游来游去,总叫他踩之不到。石镜明双脚连跺,总踩个空,不怒反喜,大觉有趣,在水里大呼小叫,玩得不亦乐乎。
狗妖在岸上见了,冷哼一声,大是不屑,伸爪在地上刨起土来。只见他四爪连翻,不断纵跃,地上顿出现一条条的深渠鸿沟来,河里的水便往深渠里淌去,水位迅速下降。这狗妖早看得清楚,此乌龟凭借的无非是水,只要将水泄干,他就无用武之地了。
龟妖被石镜明耍得团团乱转,心里恨怒欲狂。但他向来是示敌以弱,后发制人,当下只隐忍不发,准备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