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等人本就有拦阻之心,这时得了弘致的指令,更是心领神会,齐身上前挡在叶易二人的中间。
三师兄对易青崖道:“叶兄弟不屑与你比,把你让给了我,你现在的对手是我。”说着,隔着斗篷指着自己的蒜头朝头鼻。
易青崖一再受三师兄的戏谑,当下一改往日的温和,冷冷地道:“让开。”
三师兄道:“不让又怎样?你先过了我这关,再找叶兄弟。”
叶求知心中感动,若在以往,他绝不会利用对己亲厚之人,但此刻要救宁无玉,也顾不上许多了,当下说道:“两位往日无仇,千万不可为了小弟而生隙起怨,大家切蹉交流,点到为止。”说完,与朱水二女转身就走。
易青崖刚待要追,忽然六识门六个人跃起身来,围在他的四周,而弘致也有意无意地占着一个方位,与其他六人隐然成一个阵形,将他所有的去路封死。
易青崖盯着弘致,说道:“你们真要拦我吗?如此便恕易某不敬了。”顿时他的衣袂无风自动,一股凛然之气由弱至强,便欲勃发。
弘致等人的呼吸一窒,本极牢固的阵形似骤遇狂风,业已被吹得东倒西歪,定不住身,知他动了真怒,调动了宝物。弘致忙道:“易施主休要动怒,你与叶施主的事不妨好好分说,又何必动武?”
易青崖之前答应了叶求知,不吐露宁无玉的事,当下说道:“我与叶兄的事各自心中有数,外人却是不好干涉。”
三师兄为人虽然莽撞,但不失狡黠,此时激将道:“你有本事别用宝物,与我单打独斗,可敢吗?”
易青崖冷哼一声,就要震散他们,忽见叶求知急遽地退了回来,后面跟着一个僧人,正是之前在澞塬门所见的那一位。
弘致等人一喜,落下地来,向那位僧人行礼。那僧人理也不理,只向叶求知道:“把他交出来便放你走。”他原本就觉得叶求知有异,大非寻常,本想将其抓走,不想与之脑海中的那人一番交谈之后,更觉叶求知不凡,似极其重要,当下不再与叶求知为难,只要他交出不当剑。
叶求知装作不知,道:“大师要我交出什么?”
那僧人冷哼一声,道:“少装糊涂,你当我不知道他就在你身上吗?”
三师兄道:“师祖,这位叶兄弟可是我们的好朋友。”
那僧人仍是不看他,只将眼睛盯着叶求知。叶求知道:“交给你也无不可,不过交给你之后,晚辈可就没有自保之力了。”
那僧人将目光投向易青崖,说道:“你说的是他吗?”他早瞧出易青崖身上有神器,在场中唯一对叶求知有威胁的便是此人了。
叶求知不置可否,心中却道:“不好意思了易兄,谁叫你一再逼我,要不然我早就脱身了!如今只能拿你来作退敌之计。”
易青崖施了一礼,道:“我对叶兄并无恶意,只要他答应我一件事,我抽身就走。”
叶求知道:“易兄,此事我万不会应允,抵死不从。”
那僧人瞧着易青崖,说道:“他不答应,你又待如何?”
易青崖被他瞧着,如负重山,甚是压迫,当下一调身上的拂尘之力,气势顿长,隐与那僧人成分庭抗礼之势,昂然道:“那说不得要与叶兄分个高下了。”
那僧人如何不知道叶求知的真正用意,是想借他之手,打发了这易青崖,不禁想道:“这小子说抵死不从,难道就任由他死去?此子看来干系极大,绝不容有失。”况且他还有另外一个打算,于是看易青崖的目光越来越冷,说道:“你太初观向来自恃甚高,不问世事,这番怎地却派你下山?你下山意欲为何,可是要针对我佛教?”
易青崖本谦恭有礼,但听得他连连喝问,咄咄逼人,亦不免有气,回道:“晚辈此番下山,乃为红尘炼心,出来砥砺,何谈针对贵教?晚辈是道家弟子,可非佛门中人。”言下之意是我不是你门中的弟子,可任由你发问。
那二师兄插口斥道:“小子,你竟敢不敬尊长。”
那僧人忽哈哈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吗,要非你们几大门派商量好了,又怎会派你下山,要非他们默许,凭你一个小小弟子又济得什么事?”
叶求知与弘致齐皆一震,叶求知心道:“原来易青崖出山是受了几大门派的授意,而并非只是他太初观的一家意愿!想太初观素来高山远云,超然世外,又怎突然有此宏心壮志,原来还有此原因,却不知我五行宗有没有参与其中?可是为何要这样做?是了,这僧人说此举乃是针对他佛教而为,恐怕不假,只有重新整顿了天下大小各派,方能与佛教一较长短,否则终有一日,道家会为佛教整个取而代之。而能做这等大事的,除了太初观外,又有谁能为之!”叶求知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心想原来前辈们早有此虑,担心佛教过于壮大,不可抑制,所以做下了如此安排,其用心不可谓良苦。
易青崖亦是一惊,心道这和尚怎么知道?太初观本来没有入尘之心,奈何不断有高人前来游说,陈述了当前的局势,剖析了其中的利害,才决定依计而行。但为了防佛教反感,并未派出他观中的前辈,而是让他这个小弟子出马,不想还是被这个僧人道破了。但他随即一想,此事只要略具智慧之人,便不难猜出,并非是这和尚从哪里探知。
他言念及此,说道:“我道家合并,众流归源乃是自家之事,与贵教却是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