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求知摇头,道:“倘若是其中的店家所为,你在他店中有赊帐,可以直接求你,干嘛多此一举?他就不怕弄巧成拙,惹怒你吗?”
一得道:“也许……也许他所求之事太过重大,赊帐不足以抵偿,也许……”忽然说不下去,自觉得难以自圆其说,怒道:“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人行事莫名其妙,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自清宁寺怀永失踪以来,叶求知与一得所遇之事越来越奇,叶求知愈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说道:“此事恐怕是另有人所为,不得不防。”
一得道:“难道还有人要暗害我吗?”
若一得没有私仇,叶求知实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要暗害他。介赑门的敌人已被十位长老赶得躲了起来,还有什么人要对他不利呢?一得向裴夕平道:“小子,这人要我带你们裴家的人去,说不定是你们家的仇人,你敢不敢跟我去啊?你要是不敢,去把你的叔祖们叫来也行?”
裴夕平笑道:“有前辈在,我有何不敢?”
一得道:“好,你头前带路。”他对于此人益发感兴趣,就算对他不利,也要一看究竟。
三羊村距此两百多里,在一个山坳之中,山头上有三个形似羊头的巨石,极是好认。他们顷刻间便到,到时正当黄昏,村里炊烟袅袅,间或有几声唤儿晚归和犬吠之声。
一得一眼瞭去,怒道:“这家伙约了我,怎么却又不出来?”
等了半天,始终无人出现。一得喃喃道:“难道他久候我不至,竟自走了?”伸手虚抓,凭空抓过一个村民来。
这村民飞来之时已然被一得点昏,一得在他身上嗅了又嗅,以期闻到香味,查到那人留下的讯息。那人既然在猎夫的身上留字,说不定会故伎重施。
可连闻数人,固无香气,也没有其它线索,竟然就此断了。一得怒道:“你纵有事先走,好歹也留个提示。”他一瞥之下,全村尽收眼底,任何一草一木都难逃他的法眼,可愣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之处来。
叶求知道:“这人躲躲掩掩,恐怕在隐藏行迹,不欲别人知道,会不会另有暗示?”
一得道:“什么暗示?”
叶求知道:“他若有求于你,看中你什么?”
一得道:“自然是我的医术,难道还叫我杀人吗?”他倒有自知之明,未提及炼丹。那人既编了那样的一首儿歌,嘲讽他的丹术,又岂能是看中他这一点。
叶求知道:“不错,他刚才既以药理相试,说不定会换另一个花样来试你?”
一得一听有理,又去扒拉那些村民,忽“咦”了一声。叶求知忙问道:“长老,你可是有什么发现?”
一得哈哈笑道:“你刚才不说还好,你这么一提还真发现有些问题。你看,这些人都生有病恙,并且症状相同。他们面部微肿,双目红赤,口角歪斜,这是合谷穴不畅。又生了口疮,伴有口臭,身上发热,这是劳宫穴滞堵。他们腹部胀凸,有水肿,这是阴凌泉穴塞闭。本来如果是一个人有以上的症状,还有可能是其它病因所起,但所有人都这样,那必定是有人在他们的身上这三处穴道上做了手脚。”
叶求知与裴夕平细细一看,果如他所讲的一样。一得道:“我本来一心想看他们身上是否留得有字,却未留意到这些细节。”忽摇头道:“不对,不对。”
叶求知与裴夕平同声问道:“有什么不对?”
一得道:“这人的手法也太差了,连凡人的普通武师都不如,这穴点得既轻且浅,要非我眼力非凡,差点看不出来。”
叶裴二人皆以为然,要不是一得提醒,他俩也完全看不出来。叶求知略一凝思,说道:“他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功夫路数来,那则说明他一出手别人便知他的来历,什么人会这样做呢?”
他心中寻思:“大多数人都是修练五行之气,要非亲眼所见,单凭出手后的遗迹来判断,其间的差别恐怕不是太大。又极少人修行星辰之力,像四灵宫都是五行和星辰之力兼修,如要隐藏路数,大可使用五行之力。那么唯剩下邪派的功夫了,邪派功夫虽也修五行之气,但他们图快图狠,常走捷径,不走正途,练出的功力通常极是霸道狠毒,往往一眼就能看出,难道约长老的是他们?”
三人同时想到答案,对视了一眼。叶求知又想道:“这么说,难道坤州同时出现了一个邪派之人和一个虚危山的尸精?那掳走怀永他们,和打伤裴家后人的当是那个尸精了,唯有它掩盖不住尸气。那天与尸精同时出现在还云行宫的是谁,是这邪派之人吗,他又约长老干什么?”这些问题他实在猜想不透。
一得道:“哈,这邪魔外道竟敢约我和裴家之人见面,他是不想活了吗?”
三人一阵计议,始终毫无头绪。叶求知道:“只有解开了这些村民的身上之谜,找到那人才知道答案。”
一得沉吟道:“这三个穴道有两个是在手上,一在手心,一在手背,另外一个却在小腿上,莫非是与手脚有关?可手脚上的穴道有许多,为何偏是这两个呢?劳宫穴属手厥阴心包经,合谷穴属阳明大肠经,而阴陵泉穴却属足太阴脾经,这……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裴夕平双目一亮,说道:“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一得急道:“怎么?快说,快说。”
裴夕平道:“我裴家皇陵便在崂山合裕谷中,这人是不是指引我们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