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房间里就叮当作响,我摸索床头的手机,才8点,今天可是周末啊!
兰兰弓着腰,正收拾床头的小玩具,地上已经大包小包的了。也对,今天人家乔迁,从此跟男友双宿双栖,自然是激动的。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坐起身,揉了揉迷离的双眼,洗漱好后,跨过行李,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她把凯蒂猫行李袋里,“没,就只剩下一些小东西了。”
看着满地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门口堆放的一些要丢掉的东西,其实兰兰已经有好几天都没回来了,重要的东西也断断续续拿了一些,没想全部打包出来还有这么多。
等到兰兰的男友过来已是中午,我们提着行李下楼,她男友看见立即全部接了过去,说:“你们歇着,都由我来拿。”
对着她男友的背影,我暗戳了下她的腰:“行啊!把人家驯服的服服帖帖。”
兰兰得意地扬眼,“没办法,这就是魅力!”
“呸!”
兰兰泛着光芒的眼睛瞬息又暗淡下来,有些伤感地看着我,“等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吧!以后再聚就远了。”
阳光透过树梢照在她的脸颊,那种离别的伤感,真真切切地映在她的双眸,真诚纯净。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我仿佛又回到毕业分别时的情感。进入社会以后,纯粹的友谊太难了,每个人交往都带有一定的目地性,与他人交谈,帮助,甚至故意给好处,都带着一种:也许以后这人用得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每个人的目地都明确又实际。
但不可否认,世间还是有许多纯粹的人,他们对待世间,无论人、物,永远都充满阳光,善良热爱,帮助他人,事了拂衣离去,不知回报为何物。
有很多很多比利益厚重的东西,比如:感情。
我与王嘉兰之间就是两个异地女孩相互扶持,相互帮助的感情。我相信兰兰忘不了,她深夜高烧,迷迷糊糊,我拖着她去医院急诊,静谧的深夜,我跑上跑下挂号付费,陪她到天明。
我也永远不会忘记,她处处照顾我这个生活白痴,就连出去约会前都先帮我做一碗热滚滚的鸡蛋面,还常常念叨我以后找男友一定要找一个会做饭的。
当初我一个人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毕业后的同学要么回乡,要么考研,还有一批同学我们一起向这家公司投了简历,却只有我一个人应聘成功,因此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可一线城市的房租实在难以承受,价格合适的地段不适合,一切都适合的,跨进房间发现家具旧到可以当古董,当古董资格也没有,古董还要求完整的。打开一扇柜门,吱啦的慢响像恐怕片配音,剥落的墙壁,厕所的恶臭,水池积蓄的碗筷,可以想象,一室三户的另两户,他们是怎么生活。
我不敢住这种地方,不是怕房子贫瘠,是怕自己贫瘠。让我每天替他们清扫,做不到。摔门叫嚷让他们自己处理干净?更怕自己25岁不到就淬成泼妇。
大城市生存从来不是容易的,下不了脚的同时是站不住脚,当我想连工作一起放弃离开时,最后一次看房,遇上了兰兰,于是我们便成为了室友。幸运的是我们性格相投,爱好相似,脾气都温和谦让,迅速成为了不错的好朋友。
如今她有了合适的归宿,虽然同样是租房,可是心境不一样了。他们的恋爱,兰兰曾告诉过我,这个男生是她能依靠一生的,不用再追问,已经可以推断此话的重要性。或许过不久,我就可以参加他们的婚礼了吧!
一家微微简陋却干净明亮的餐馆,三个人坐在一张小条桌,面前摆着几碟家常小菜。兰兰的男友把河虾也一只只剥好放在她面前。
我看着兰兰靥窝盈盈笑意,是那么知足,幸福。我相信他们的感情是不在意回报,不计较付出的,倘若真有所求,那么,也只是求得能让你永远粲然微笑。
其实人生不一定需要五彩斑斓,风光无限,简简单单和心爱的人静水长流,清欢至味,共此一生。
送走他们,我一个人回到房间,挽起头发,开始整理凌乱的摆设,处理掉不需要的东西,又打了盆水擦拭柜面,整理了两个多小时,才发现偌大的房间,少了她的东西,显得格外的空荡,我的东西竟寥寥无几……
作为这个城市的过客,添置太多东西在离别的时候只会徒增麻烦。
我凄楚地看着空荡的房间,日后只有那盆文竹陪伴我了。我把它修剪的根根分明,细细长长,新出生的分枝正是幼嫩,马上被我抹去。倘若所有的枝条都任其生长,那么势必会变的参差不齐,杂乱无章,最终还会因为泥土不竭,营养难以吸入,走向灭亡。
那么我呢?我与林章,倘若任其发展,最终会走向什么结局?
我不知我们之间究竟算什么?他从不会与我联系,我也不曾主动联系过他,确切地说,我没有他的号码,哪怕再想他,都不敢露出一丝异样。
每日小心谨慎,生怕在人前暴露对他的爱意,甚至在他面前都要保证两张面孔,工作之外,决不多说一句。他沉默,我也没有主动的权力,我从来都听命于他。
办公桌的座机突然响起,我拿起来,礼貌地对着话筒说:“喂,你好!”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电话啪一声就挂断了,我愣了愣神,才醒悟那是林总的声音。
他找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