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高义深思片刻,道:“解法么,不是没有,只是我也不过曾听师父提及一点点,能否管用,我还真不知道!”
“了胜于无,先生可以一试,左右是不会比现下的情况更糟糕了,不是么?”
“待我好好考虑周全了,再回大人。”楚高义算是应下了这件棘手的差事,其实,尚有一言他不曾说出来,那便是这个解法或许能让提扶少遭劫难,但于破解之人,却是泄露天机之罪,定然会有所报应。
楚高义一想,此次若非楚夫人搭救,他早已是一缕幽魂了,就算再遭报应也不过是一死罢了,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何惧?
楚高义几次想揭了道里的底,因为,他想推荐道里给提扶医治,虽说,那只火凤凰似有解毒之功效,但毕竟提扶年纪幼小,火凤凰能否将毒素全部清除?余毒如何处理?还有,提扶还未满月,身子娇弱,得此恶疾,定然是需要好生调养,才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
但他又摸不准道里能否同意为提扶医治,道里隐藏本事蛰伏在楚府多年,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若揭了他的老底,依道里的脾气或许会一走了之,重新找藏身之处,象楚府这样好的藏身之处又哪里是一寻即有的?如若那样,岂不是有负道里的救命之恩?
左思右想还是不能揭道里的老底儿。可是,提扶还真就需要道里来医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可能要利用楚大人的信任,撒点善意的小谎了,没办法,两边都要顾全,只好放弃自己号称君子的面子了。
“大人,府中三等马厩中有个小厮,便是一直在我病中侍候我的那个小厮,今年十岁,他命中属土,八字可生扶小姐年命。如若让他跟随侍候小姐左右,必可生扶小姐命格,多些益处,少些劫数。”说完,楚高义在心里暗暗呸了自己几口,心说胡说八道,只不过是想通过袁道做桥,让道里好好的医治小姐,又不让道里泄底。
明明是件好事,怎么弄来弄去的,便成了龌龊的骗人把戏了?楚高义暗地里摇头苦笑。
饶是楚高义占卜之术高明,却也不是神仙,他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这一无心之举,将原本两个命运是平行线的男女变成了相交线。由此而生出的是是非非,大悲大喜却完全的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楚令尹对楚高义是有些盲目的信任,这也是那个时代的人一个共同的弱点,崇尚命理天数。这种观念和信仰衍生出了对楚高义这种占卜高手的盲目崇拜和信任。
出乎楚高义意外的是,道里并不领情,好不容易养好的杖刑之伤,又被一百竹杖打得血肉翻飞,屁股都没了原形了,倒象是屠夫砧板上的一堆鲜血淋漓的猪肉。
看着道里披头散发,痛得杀猪般嚎叫的模样,搁在别人身上,那是悲惨之极的事儿,偏偏道里的骨子里散发着一股子令人感到搞笑的气息,楚高义是哭笑不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屁股又开花了?”楚高义抽动着嘴角,忍着笑问道。
“都怪你,非不让我说火凤凰的事儿,我咬死了说竹签被我烧成了灰,结果,嘴硬了,屁股又倒霉了!都是你害得我,自从我认识了你,便没一日好果子吃,你就是丧门星,扫把星,华盖星!见着你我便倒霉!”道里一边哼哼,一边把所有的罪过都推楚高义身上去了。
楚高义也不理他,他就那副德性,五十好几奔六十的人了,没个正形。
“随你高兴,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吧。不过,你得挪个地儿,咱哥俩打今儿起搬到濯缨水阁去住,还有袁道,大人将他调往提扶小姐的院中当值了。”
“哎,我说,姓袁的,凭什么,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老子就喜欢住马厩的院子里,什么濯缨水阁?那是什么鬼地方?那是人住的地儿吗?老子不去!”
“先纠正老哥哥一下,本人打今儿起姓楚,名高义,字亮节,你别一口一个姓袁的,姓袁的早死了,象你那根竹签似的,烧成了灰了。以后不准再喊我姓袁的,传了出去,会要了你兄弟我的小命儿,知道么?”楚高义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的郑重其事,他知道,要不郑重些,道里是不会长记性的。端正的态度警告他,道里看着疯癫,实则缜密,什么事不能出半点纰漏,这点儿分寸他还是有的。
“哟!姓都改了?跟人家姓楚了?那是不打今儿起,你就是楚府的包衣奴才了?那你的身份地位岂不是比我老人家不低着一等?哎,不对呀,包衣奴才怎么能住濯缨水阁呢?那可是楚大人的宝贝院子!哎,我说,你给楚大人灌什么mí_hún_yào了?他能把那院子倒给你住?得,得,得,你别说,我不想听,左右是你们这些俗物的俗事儿,与我何干,也不想知道了。”说完,道里他老人家不知道在哪里摸出一个葫芦,拨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啧啧出声,美得似活神仙一般。
楚高义还想劝他搬到濯缨水阁,毕竟这马厩的院子条件太简陋了,也不利于他养伤,可一看他那副德性,便知道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算了,叫袁道下了值多来照看他好了。人各有志,不便强求。自以为好的,旁人却不以为是,还是随了各人心志,才能大家都舒坦。
其实,楚高义想了想,便明白了为什么道里不愿意搬到濯缨水阁了。很简单的道理,他隐藏本领,就是想离主子们越远越好,凑上门岂非露馅快?
楚高义嘱咐袁道避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