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的时节,照例春夜喜雨倾盆而下,大地灌了个饱。人们却是叫苦连天,街上行人稀少,商贩唉声叹气。可是,务农的经商的均可雨休,大不了少赚点银钱。可是,这文武百官却是要上朝的,这一日,已经是楚令尹称病不朝的第十日上,连日来的大雨也总算是雨过天晴见了彩虹。
楚晋江装病倒装出真病来了,清晨鸡鸣的时辰,昨夜里侍寝的侧夫人王氏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的跑出内室,带着哭音大叫值夜的丫头快去叫家医医正王蓟之来,大人无论怎样呼唤都不作声,显见是不省人事了。
家医医正王蓟之匆匆赶到王氏的院子,为楚晋江把过脉后说是连日来急火心,痰迷心窍,需要金针引痰。果然,施了金针之后半个时辰,楚晋江咳出一口浓痰来,悠悠醒转。
侧夫人王氏将来探望的其他侍妾堵在外室,言说大人刚刚有所恢复,医正嘱咐要静心休养。
其他院子的几个侍妾碰了一鼻子灰,虽说心中不满,却也不敢明着顶撞王氏,毕竟人家高她们几个一等。
几个侍妾退出王氏的院子。侍妾之中最早入府侍候楚令尹的钱氏不动声色的挑弄是非:“王氏将咱们几人轰出来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咱只是个侍妾呢!夫人身子一直不好,想来王氏必不会差人去通知夫人一声。夫人最得大人宠爱,想必不至于吃个闭门羹吧?”
她这一装枪,便自有放炮之人,侍妾冯氏性子急躁,入府多年也没学会多少高门大户里的弯弯绕,闻言便道:“我这就去杏花苑告诉夫人一声。我还就不信夫人来了王氏他一个侧室夫人也敢拂了正室夫人的面子。”转头叫钱氏与她同去。
钱氏却推说身上来了月事,实不方便走路,就在离王氏院子不远的望月亭等候。
冯氏埋怨了一句:“偏你事儿多!算了,不用你们几个了,我自己去倒也俐落!”
到了杏花苑,冯氏站在院中等丫头通禀。
正好看到袁道在院中架了炉灶在熬药。冯氏闲来无事便凑上去观瞧,她随手拿起一味药,闻了闻一股子怪味冲鼻而入,呛得她好一顿咳,用手在鼻翼端扇了又扇。
袁道忙垂手躬身,道:“庶夫人,此处药味太重,请庶夫人移驾别处,有些药味的气息是有毒的,莫伤了庶夫人才是。”
冯氏冷哼了一声,道:“这是给夫人熬的汤药么?味道竟是如此的难闻?可如何下咽?”
袁道恭敬的答话:“是为提扶小姐熬的汤药,没办法,俗话说得好,良药苦口利于病!”
冯氏撇了撇嘴,道:“唬我不懂药性么?我方才拿的明明就是川芎,川芎哪里有怪味?怎会被你弄的如此刺鼻?”
袁道依旧恭敬的回话:“回庶夫人,这是川芎不假,但是经过特殊方法炮制的,否则对提扶小姐的病毫无作用!”
冯氏对此也不感兴趣,正好丫头青荷来传话说夫人病着,身子抱恙无法会客,请冯庶夫人先回去,夫人身子见好便去探望大人。
冯氏心中暗暗咒骂,嘴上却虚情假意的问了夫人的病情,说了些吉利话,转身带着两个贴身的丫头一步三扭的去了。
一路上冯氏喋喋不休的抱怨楚夫人不近人情,自己丈夫病重却称病不去探望,太心狠了。
贴身的丫头月儿却是个精明的,劝道:“庶夫人,其他几位庶夫人定是心中早已知晓会吃夫人的闭门羹,所以才不愿同来的。您也别埋怨了,我们几个丫头听见倒也罢了,不会传将出去,若是叫其他院子的丫头婆子听见了,还不乱嚼舌头,庶夫人关心大人和夫人,本是好意,却会被那些小蹄子们曲解了,庶夫人岂非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了?”
冯氏不着夫人待见,被其他几房里人侍妾耍戏,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又被自己的丫头数落一顿,听在耳中如遭针扎,回手便是一记耳光扇在月儿的左脸颊上,一个五指红印若灿烂的鲜花盛开在月儿粉嫩的脸蛋上。
月儿不明白自己明明说的是好话,为什么会挨打?叫了一声庶夫人,依庶夫人的吩咐跪在鹅卵石铺陈的小路上。雨后的石子路上湿滑冰冷,月儿只觉得一股子凉气自膝盖处向周身蔓延,冷得她打了个寒战。
若是个圆滑一些儿的,此时主子正在气头上,挨了打便求个饶得了。可偏生月儿这小丫头人虽聪明,却是个倔强的主儿,跪在地上仰着小脸儿,一手捂着左脸颊,怒目圆睁的与冯氏对视。口中硬气的反问道:“奴婢是为夫人好,才说了这些话的,庶夫人为何要打奴婢?”
见月儿顶嘴,冯氏便越发的生气,照着小丫头的右脸颊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小丫头立刻嘴角渗血,委屈得两行眼泪如断线珍珠般淌个不停。
冯氏本被药草呛了一下,如今又生气,一时间只觉得肺中如欲喷火,燥得十分难受,禁不住猛咳起来,咳弯了腰,咳红了脸。
她咳嗽着,一手拍胸,一手掐住月儿的上臂狠劲儿的拧起来。痛得月儿大声呼叫。
王蓟之恰好从王氏的院中回转,路过此处。见冯氏扭打月儿,忙上前说情。月儿是他同宗的亲戚,当初进令尹府亦是由他引荐的。
见冯氏虐打月儿,他便心中不悦。心道你冯氏不过是大人的一名侍妾,在府中的地位亦仅仅是高于这些丫头婆子,有何脸面自视清高,殴打丫头?
王蓟之貌似恭敬实则质问:“庶夫人且请息怒,不必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