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知恒找来时，小姑娘正蹲在墙角发呆。
“席叔叔。”
浓雾塞窗晨，小姑娘怯生生的喊叔叔，她攥着裙摆，一如多年前的少女模样。
席知恒原本积了一腔的怒气——对她发消息不回，对她和别人暧昧，对她恃宠而骄的怒气。
却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缴械投降。
席知恒蹲下身子，衣摆抚过青石台阶，他低沉着嗓子问她：“怎么了？”
沈糯轻轻巧巧的伸出手，如藤蔓一样绕着他的脖子攀上去，小脑袋一埋，“抱。”
“刚才阮嘉杨被推下水了。”
“嗯。”
“好怕他妈妈来找麻烦。”她声音愈来愈小。
席知恒沉默了，他突然记起前些日子，下属不经允许擅自查了沈糯的资料。关于她和阮嘉杨的感情史。
两人恩爱甜蜜，却因为阮太太的阻挠而分开。
虽然阮太太拆散了他们，对席知恒有利无弊。但是他不会允许有人欺负自己的小姑娘。
他环着她后背的手抚上脖颈，摩挲着如锦缎一样垂在肩上的碎发。
“要我帮你？”他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过分亲昵。
沈糯目光看向别处，低低的“嗯”了一声。
“叫我哥哥。”
他话音落下，沈糯转过头，抬眸一笑：“席叔叔，你还有coy的趣味？”
席知恒没有理会她的调笑，固执的抚摸着她的碎发，耳下精致的轮廓。
“叫我哥哥，我就答应你。”
沈糯思考了一会儿，轻轻靠近他的耳朵。湿湿软软的热气洒在他耳边，让人浑身一阵酥麻。
“不叫。”
她声音小小的，气流一样穿过他脑海，席知恒身体一僵。
他环紧了她的腰，惩罚性的笑了一声。沈糯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这两天阴雨连绵闷的发慌，难得停了雨，空气间弥漫着泥土的清香。度假村的位置处在温和的地区，虽然是深秋却不冷，只觉得凉快。
席知恒来了兴致，抱着沈糯来到一处阁楼。
这里离中间景点较远，是块品茶的好地方。木制的台阶踩上去，留下一道水印，湿答答的。
按照沈糯的话来说，这像个庙。
席知恒回她，就在这庙里净化身心，顺便求菩萨给个孩子。
沈糯轻哼一声，“平时人模狗样，谁能看出你这qín_shòu真面目。”
席知恒轻笑，然后就真的让她见识到了qín_shòu真面目。
沈糯求饶。
身前的他眼里一层薄雾，如同窗外被朦胧渲染的早晨。他伏在她白嫩的肩膀前，沙哑的声音，参杂着一丝危险。
“叫不叫哥哥。”
她额间的汗水浸湿了枕头，泪眼朦胧咬着牙嘤咛：“不叫！”
“叫不叫？”
沈糯的脸上浮起潮红，她赌气的转过头，妄图在这巨浪中平息他的醋意。
就连她都看出他的醋意了。
席知恒忍不住自嘲。他在为她和阮嘉杨不清不楚而生气，为她动辄无视他而生气。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是不是都赶不上一个空有虚名的儿子。
她哪里是认儿子！
她分明是把他的脸面按在底下踩，分明是让大家看到他头顶绿到发光的帽子。
简直太过张牙舞爪。
他隐忍了多长时间，都没有拆穿阮嘉杨这个弱智的把戏。他以为沈糯玩玩就够了，结果却是高估自己了。
“嘶。”
他感受到背部的疼痛，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沈糯指甲划过留下的红色印记，火辣辣的，刺人。他闷哼一声，没有停下动作。
“席知恒你个王八蛋！”
.
最终是以沈糯认输结尾。
她小可怜一样抿着嘴低头，答应席知恒再也不理会阮嘉杨，再也不玩什么妈妈儿子的幼稚游戏，再也不无视他的消息。
他才把她圈在怀里，一声一声喊着她的名字。
不过她还是没叫哥哥。
“等你哪天不喊我爸哥哥了，我就叫你哥哥。”她是这样应付的。
结果席知恒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要给唐爸打过去，现场表演电话认爹——
“诶诶诶！”沈糯赶紧抢过手机拦着他，压在枕头下面，“你作死啊。”
唐爸拿他当弟弟，要是知道宝贝女儿被他给哄骗利诱成了弟媳，怕是要给气出心脏病了。
席知恒不管，他只想让沈糯乖乖地叫他。用她柔出水的嗓音，伏在他耳边喊哥哥。
而且他们俩的事情迟早是要捅破，瞒不了多久的。除非沈糯不愿意，那他就更要快点讲清了。
席知恒想到她不可能不愿意，呼吸忍不住一滞。
四目相对，俩人还没来得及下一步动作，电话那头突然被接通了——
“喂？知恒？有事吗？”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听筒模式变成了免提，唐爸的声音异常大，吓得沈糯手一抖。
“有。”席知恒回答。
沈糯生怕他要说什么，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顺便把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
“哐啷——”
手机屏幕裂出一条缝，唐爸的声音仍然在响：“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
不对啊！为什么没有摔坏呢！
沈糯尴尬地抽了抽嘴角，看向席知恒。他眼带戏谑的轻笑了一声，下了床准备去捡手机，却被沈糯拦着不让动。
唐爸又在电话那头“喂”了两声，发现没人应他就挂断了。
房间里终于回归平静。
“你就这点胆子？”席知恒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