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转过头,不想搭理不声不响离家出走的不孝子。叶溪厚着脸皮,乖巧地转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捶着背,明亮清澈的杏眼瞥向一旁,向某人发出求救信号。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
叶钦端起茶杯,眉宇间隐隐有着怒意。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造反了,一言不合说走就走,大半年来音讯全无,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
叶溪闻言,委屈道:“父亲,我是不该偷偷下山,可山上……待不下去了啊!”想起那些破事就郁闷,好好的家被人雀占鸠巢,父亲大哥不在,自己被逼无奈,只能仓皇落跑。这事细说起来,真够丢人现眼的。
叶钦放下茶杯,神情肃穆,看着叶溪,认真问道:“那人去哪了?”
“我哪知道啊?”叶溪连忙撇清。认真说来,她也确实不知道,这人放了,他爱去哪就去哪,不是她能控制的。
“他们让哑婆婆负责送饭,人不见了,就怨我。尤其是那个凶神恶煞的大个子,居然要把我关起来审问。我看情况不妙,就跑了。结果,走的时候太匆忙,钱都没拿,无奈之下流落到京城,靠四处打零工才勉强过活,这么多好吃好玩的只能看没法买,已经很惨了!”
“噗!”
坐在一旁听叶溪喋喋不休的叶洵总算明白了,小妹话里话外的重点是出门忘带银两,导致生活穷困潦倒,享受不了京城的繁华美味。听到这,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严肃点。”叶钦回头瞪了儿子一眼,扭头继续教训女儿:“你别装可怜,今天跟你一起过来的男子衣着富贵仪表堂堂,什么来头?”
叶溪听了吓一跳,原来父亲早就看见顾清之了,那就不能说谎了,否则戳穿了罪加一等。
“他……他是顺昌府的治中官顾大人。”
“朝廷正五品官员,你怎么会认识的?”叶钦捻着胡须,对女儿身旁出现的可疑男子盘问起来。
叶溪不敢隐瞒,把与顾清之相识的过程详详细细地说了,听到叶溪如今暂住在顾清之的别院,叶钦和叶洵对视一眼。
“我们家的事他知道多少?”叶溪的路引户籍除了名字都是假的,仇家并不知道叶钦还有个女儿叫叶溪,所以只要叶溪不声张,问题倒也不大。
“他只知我来自山野,家中尚有父亲和大哥,其他一概不知。”叶溪庆幸顾清之没有多问,自己也不用撒谎骗他。
叶钦轻叩桌案,似有难题不知该如何解决。
“小妹,你今天路过城门口了?”叶洵见状,忙把叶溪拉到身旁,轻声问道。
一年多不见,小妹长高了,出落成大姑娘了,只是脸上涂的什么鬼玩意,好好的一张俏脸弄得坑坑洼洼的,惨不忍睹。
“我每天都去看告示牌的。”城门口贴的画是小溪自己画的,下面三个字则是叶洵看到后写上去的。以前在山上,叶溪曾开玩笑地问大哥,有朝一日走散了怎么办?这法子就是叶洵教的。
叶洵路过城门口看到了,知道是自己宝贝妹妹的杰作,就把联络地址写上了。
叶溪也聪明,看到讯息后立马赶来,用父亲叶钦的谐音椰青来试探,就这样一家人在京团聚了。
“小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叶洵见父亲迟迟不出声,知道他正为难,不知该如何安置小妹。他们有事在身,不能带着叶溪,一是不想拖累她,二来这事也不适合小姑娘参和,所以长期以来,他们一直把叶溪留在山上。
现在山上出了事,小妹不是温顺柔婉的性子,受了委屈还要让她隐忍退让,那是不可能的,她不追着对方砍就不错了。
“当然是跟着你们啊!”叶溪亲热地挽着大哥的胳膊偎依着,这大半年的颠沛流离,让她看尽了人情冷暖,亲情在她眼里尤为可贵。
“不行,我们在京城只待几天,你不能跟着我们,太危险了。”叶钦想都没想,一口否了。
“父亲,就算你不带我走,我也不回山上。”虽然害怕叶钦发怒,但叶溪仍鼓起勇气提出异议。
“你!”叶钦瞪了她一眼,一年多没见,模样没变脾气见长。
“父亲,要不这样吧。就让小妹留在京城,反正我们每隔几个月都要回来一次,也省的我们再回山上去看她了。”眼见父女俩要杠上了,叶洵忙出面做和事佬。
“对啊对啊!我就留在京城好了,反正这里够热闹,比山上好玩多了。”只要不回山上,万事好商量。
“这……”叶钦有点被说动了,犹豫不决。
“我可以留下来帮你们看店。”兰杏坊一看就是自家的,父亲行事最喜欢狡兔三窟。
“不行!”叶钦皱了皱眉,见叶溪急得要哭出来了,拍拍她的头,解释道:“你的来历那个治中大人都知道了,突然搬来兰杏坊,不是摆明了告诉他,这里是我们的老巢吗?”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一直住他那吧。”孤男寡女的总不是很方便。叶溪怕父亲发飙,没敢告诉他别院里就住了她和顾清之两人。
“住他那也没关系,只要他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就行了。”住都住了,也不差这点时间了,叶钦暗暗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叶溪不着痕迹地搬离。不过,留她一个女孩子在京城独住,也不怎么放心,还不如住在朝廷官员家中安全呢。
叶溪咬了咬嘴唇,偷偷瞟了父亲一眼,不安的问道:“那他要是发现我是女的怎么办?”现在是冬季,穿得多,还容易隐瞒一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