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剑仙。”
石室内，李苦轻声念出这四个字，神情恍惚，眼神缥缈。
片刻后，他收敛情绪，缓缓抬眸。
与此同时，东方白猛然起身，脸上流露出一丝警意。
他的警意来源于一道杀意。
石室的入口处，李苦正在看着他，眼神平静，却锋利似剑，犹如实质。
东方白下意识想要避开视线，又在一瞬间打消了这个让他感到无比荒唐的念头。
本大爷不敢和一个杂役对视？开什么玩笑！
“你这个倒霉孩子，是在找死吗？”东方白眉头微挑，一袭大红袍无风自动，好似翻涌的鲜血。
缠绕在他身上的银色锁链似有感应，剧烈碰撞，爆出刺耳的震响。
“你对明珂梦做了什么？”李苦质问，语气极为冰冷。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弟子，哪怕已是前尘往事，也不行！
东方白怔了怔，然后嗤地一声笑出声来，不住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是明珂梦的仰慕者，那本大爷不和你计较了。”
东方白身体前倾，以拳支颐，说道：“你觉得本大爷能对她做什么？本大爷从认识她开始，境界就一直在她之下，每次遇到她，都只有逃跑的份。”
李苦皱眉道：“那她为何会用大道元气锁镇压你？”
东方白伸出手挠了挠头，面色有些尴尬，小声说道：“我偷看她沐浴，被她给逮到了。”
李苦：“……”
石室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大一小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
好半晌，李苦才憋出一句话，“果然是一个色胚。”
李苦转身离开石室。
东方白叹了口气，再次躺下，神情很是忧郁。
在他潇洒fēng_liú的人生中，只有一件憾事。
当时他偷看明珂梦沐浴，后者刚摘下发簪，准备解开腰带，便发现了他的存在。
“可惜！”
东方白捶胸顿足，“真他娘可惜！”
————
走出山洞，李苦并没有返回吊桥，而是朝着南方走去。
他在黑夜下孤单前行，山风吹拂，树梢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摇摆，月光穿过树木的缝隙撒下点点星光，将他的身形拉扯得极为高大，又飘无不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走出树林，来到了悬崖边。
他负手而立，静静地遥望远方。
视线的尽头，是隐于黑夜中的山脉，它们显得寂静无比，就像是沉睡的巨兽。
时间如水，飞速流逝。
悄然间，东方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千山苏醒，朝云出岫，金光照亮了整片天地。
八座山峰暴露在李苦的视线中，巍然屹立，直入云霄，好似苍龙昂首，气势非凡。
“景行说过，那里就是剑修的圣地，玄天剑宗。”
李苦自语道，眼中渐渐透出骄傲的笑意。
那是明珂梦创立的宗门，在抵天界乃是一等一的势力，有这样出色的弟子，他岂能不为之骄傲？
“看来这辈子，仍是得吃一点苦。”他笑着说。
他原本已经下定决心，此生不再修仙。
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成为玄天剑宗的弟子。
他想去看一看，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地方。
朝阳下，少年面朝大山，笑容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