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万少涛不是,顾清若冷眼看着他这些年行事,是个讲情义的人,这才将好友的亲弟托付。只是今次干系太大,顾清若不得不试上一试。若是万少涛顾忌高位,明哲保身,她也得赶紧寻新的出路才是。
“你就不怕搭上自己的前程?”
万少涛冷笑“将军怕自己的锦绣前程受损是人之常情,万某不会因此怨怼于将军,将军大可放心。不过万某的事情,也请将军不要过问。”
“好,很好。”顾清若忽而抚掌笑了“万统领有情有义,当年宋之解果然没有救错人。”
万少涛猛地一回身,眼神凌厉“你知道?!”
顾清若说起往事,语气平静“当年你父母早亡,亲友不肯援手,几乎流落街头之际,乃是宋家公子施于援手,救你一命。数年之后,又是因为宋之解的原因,你才得以调入清河军为兵。”
“宋之解虽与你无亲缘之份,但与你有救命之恩,又有知遇之谊,若你今日袖手旁观,那才是该怪宋之解当年瞎了双眼,竟救了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听到顾清若这么问,万少涛顿时心里一沉。立刻想到今日听闻的消息,心中不由得涌起几分焦躁来。
他知道顾清若护短,但此事关系重大,难保最后顾清若逼不得已会弃卒保车,便出言道“将军信我,之解绝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更何况清河军铁令如山,他绝不会犯。”
“他如今命案在身,人证物证俱在,要本将如何信他?”顾清若逼问。
万少涛心凉了大半“这么说,将军是要放弃之解了。”
“万统领这话怎么说,是他犯了军纪国法,难道还要本将逆着良心去保他么?”顾清若冷漠无情地说道。
万少涛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从前将军总把清河军纪挂在嘴边,如今想想果然只是嘴上说说罢了,千不该万不该,只怨之解跟错了人,万某也看错了人!”
“告辞了!”万少涛一抱拳立刻转身就走。
“站住!”
顾清若一把喝住了万少涛的脚步。
万少涛不屑地回头“不知道将军还有什么指示?”
“你想干什么?”
万少涛嗤笑一声“将军又不管事,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如今万某早已不在将军麾下,就算出了事,也不会连累将军,将军就不必操心了。”
看来万少涛是铁了心要去保宋之解。旁人说话或许还会掺三分假,但万少涛此人,顾清若还是有几分肯定的。他说不惜一切要救宋之解,就一定会做。
刚过子时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外面有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来人乃是只身前来,并未跟有任何的随从。
走近殿门,那人三短三长敲过门后,璧青轻轻应了一声“请进。”
来人推门而入,只见殿里仅燃了一只蜡烛,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将桌边立着的黑衣身影也带得迷蒙了起来,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是谁。
“敢问阁下是哪位大人?召我前来所为何事?”万少涛虽应约前来,但并没有猜到对方的身份。
对方听到万少涛的话,转过身来,脸上的飞鸾面具嚣张地昭示着主人的身份。
“万统领,别来无恙。”
万少涛连忙拱手行礼“不知是将军,末将失礼了。”
“无妨。”
“不过……”万少涛踌躇着问道“将军此刻不是奉旨在济州巡防吗?”
驿站那边不是才收了从济州发回来的邸报,就算顾清若一收到消息快马回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进京了吧?
“万大人是在怀疑本将的身份么?”顾清若冷哼了一声。
万少涛立刻抱拳低头“末将不敢。”
“好了,我不是叫你来请罪的,时间紧,说正事。”顾清若打断了万少涛的赔礼。
万少涛摸不住顾清若的意图,便没有吱声,等顾清若开口。
“宋之解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吧。”顾清若看着像是在问,实际确是肯定的口吻。
万少涛并不否认“是。”
接下来,顾清若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弄得万少涛一颗心七上八下,终于等到顾清若再开口,说的话却差点让他丢了魂。
“你觉得本将该不该救他?”
“夜间风大,给娘娘带件披风吧。”雪燕特地挑了一件墨色的披风,瞧起来毫不起眼。
还没等璧青说话,顾清若先摇头“不必了,容易被人看出来。再说,我又不是纸糊的灯笼,哪能被风吹吹就坏了?”
顾清若吩咐瑶红和雪燕将寝殿的灯都熄了,照样值夜,四处都是安稳如常的模样。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顾清若和璧青才悄悄从侧旁的窗台翻出去,借着夜色掩映无声离开。
二人最后行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破旧的宫殿,这才停下来。
顾清若和璧青小心查探了一圈,确认没有“尾巴”跟过来,这才翻墙而入。
璧青走在前面,小心打开破旧封尘的门,点燃手里的蜡烛,将这许久未曾有人踏足的宫殿照亮。
这里曾是历代废妃的住所,所有犯了大错的妃嫔都会被送到这里,不得再见天颜,直到终老。
这样的住所,自然不会有什么奢华可言,就连宫里许多宫婢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