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安顿好管夫人后离开临华殿,既喜且忧,喜的是自己即将再得子,忧的是怎么处理匈奴接亲这件事。
鱼藻宫,秀月与珍儿正在殿中打扫,刘邦一脸愁闷的走进来。戚夫人听见刘邦来了,从里屋出来,看见刘邦心事重重的坐在席子上,眉头微皱咬着牙关沉思,看他两鬓银丝又多了起来,额角的皱纹也多了好多条,戚夫人觉得皇帝真的老了,看着辛酸心疼。
“管夫人又烦你了么?”戚夫人走到刘邦身边轻声的温婉问道,“她身子怎么样?”
刘邦呼着低闷闷的气息,嘴巴动了动,双眼毫无光彩的看着阳光照射的殿门口,双臂叉在地上支撑着往后一倒的上半身,黯然失色的说,“她没烦朕,是朕预备将阿元送到匈奴去,怕是朕这次要辜负皇后了,两日后朕会接见匈奴使者,到时履行诺言遣女入胡结亲,正好阿元还在宫里。”
‘当啷——’一声,秀月手里的拂尘掸子掉在地上,整个人慌乱不安。
“这都做不好待在这儿干嘛?”刘邦黑着脸大声斥责,字字严厉,一声‘当啷’恰好敲在他忧愁不畅快之时。秀月赶紧拿起掸子来向刘邦慌忙谢罪。
戚夫人坐在刘邦旁边安抚,脸色凝重,微微叹气,担心皇后会怪她是自己蛊惑皇帝把公主送到匈奴去,吕后对她的恨意会越来越浓,几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戚姬两手撰的紧紧的,玉净花明的面庞顿时焦灼不安,一句话都不说。刘邦见她忧愁反常,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戚夫人转身道,“陛下不是原先答应过皇后不把公主送到胡地么?为何改主意?”
刘邦‘唉’的一声叹气,剥着案上的果子吃道,“夫人不知啊,真假最好辨,结果会不同,一是安定,一是战争,这就是两个结果。汉家现在正在恢复,国力尚不如匈奴,因此当以真公主下嫁。”
戚夫人着急起来,身子一把侧过刘邦这边急切道,“陛下不怕皇后找我麻烦么?她会以为是我缠着陛下蛊惑陛下这样做的。”刘邦立刻停止了剥果子,醍醐灌顶般惊的瞪圆了双眼,觉得戚姬说的在理,虽是自己决定送阿元入胡,但皇后未必这样想。他这些天在戚姬这里,皇后一定会想到是戚姬蛊惑君心,如此刘邦又皱着眉头陷入沉思,想法子解决皇后与戚姬之间的矛盾。刘邦抓耳挠腮了一会子,端起案子上的茶一饮而尽,舔舔嘴安慰戚姬道,“晚膳后,朕自当去找皇后说个明白,你不会有事的。”刘邦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以话安慰。戚夫人想到以吕后平素担刘邦未必能摆平,戚夫人自己愁死了。
做活的秀月心不静,心中一一思索刘邦与戚夫人的对话,很快就理清了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