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琛至今仍记得,醒来之后,看见苏绾弦那一瞬间的悸动。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对他,他的得到最多的,是打骂,是欺凌,是漠视。
感动之后,苏瑾琛惊讶发现,自己的伤,居然痊愈了,联系嘴角的血,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若让江湖诸人知道,定会引发一阵腥风血雨。
年龄虽小,苏瑾琛意识到,这个秘密不能说,任何人都不能说,连苏绾弦也不能。
听见山林里的狼吼,幼小的他,带着昏迷着的大师姐,在山林寻找出路。
回到灵山剑派之后,他得到的,是来自苏锦的责罚,鞭打十鞭之后,被人押着禁闭室抄书。
这种事,他早习惯了的。
半夜,他从禁闭室溜出来,一路藏藏躲躲,来到大师姐的房间。
大师姐还昏睡着,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谨慎起来。
受尽欺凌,少年早熟,加之生而聪慧,苏瑾琛从来不是天真的人。
划破大师姐的食指,血没有流出太多,伤口很快痊愈。
心中的猜想得到验证,苏瑾琛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为了这份唯一的温暖。
原想陪着她,直到天亮在溜回去。
但没想到,苏锦来了。
苏瑾琛藏到床下,屏住呼吸。
然后,他听到了什么。
苏绾弦不是他捡来的,而是偷回来的。
至于是哪家的孩子,苏锦没有说,他也无从得知。
后来,苏锦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苏瑾琛记不得了。
光是前一个消息就将他震惊了,浑浑噩噩地藏在床底下,听到一个阴谋。
关于大师姐的身世,关于她的特殊,关于这个国家……
家国大事与他无关,他在意的,只有苏绾弦。
长期被禁闭室,他最大的收获,就是突飞猛进的医术。
为了守住大师姐的秘密,他打着进补的名义,给她下毒。
开始,不过普通的毒药,到后来的鹤顶红鸩毒,再到后来的多种毒混合在一起,才将苏锦勉强瞒过。
苏锦死了,但苏瑾琛知道,他没死
那个家伙,野心勃勃,怎么舍得死,他的惊天密谋还没有完成。
当初娶她娘亲,不就是为了他那个大计划吗?
很可惜,他娘亲,不傻。
……
听完苏瑾琛的诉说,苏绾弦的心情有点复杂,越来越麻烦了啊。
还有,苏锦到底在密谋什么,他到底有没有死。
“呼……”苏绾弦呼出一口气,满嘴的桂花味。
低头看看抱着酒坛,醉的不省人事的苏瑾琛,苏绾弦本想问他和百药门的关系,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艰难地将苏瑾琛搬回房间,丢到床上,又将陈墨叫醒,让他给人换衣服。
从苏瑾琛房间出来,陈墨看看苏绾弦,将她从头打量到底:“师姐,怎么想起和师兄喝酒呢?可有问到什么?”
“想喝就喝了。”至于后面一个问题,苏绾弦没有回答。
陈墨笑笑,也不在意:“师姐不想说也就算了,不过我事要告诉师姐。”
“二师兄的母亲姚晚晴,其实,是姓药的。”
说完,陈墨转身就走,独留苏绾弦在原地错愣。
从花倾世的口中得知,百药门,也是姓药的。
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绾弦有猜测,但是不敢妄下定论,也许,是巧合呢?。
直到第二天,苏绾弦也没能想明白这事。
想问苏瑾琛吧,但猜到他肯定不会回答的。
想问陈墨吧,大清早的,找不到人了。
将人放出去,苏绾弦留在客栈里陪白羽瞳。
明天,是鉴宝大会召开的日子。
聂清河送来了请帖,苏绾弦是决定去的,带上花倾世和苏瑾琛保驾护航,按照既定的时间,请帖上的地址,来到一处废宅。
嗯,大白天也是鬼气森森的,可以直接拿来拍鬼片。
“是这里,没错吧?”苏绾弦对了对请帖上的地址。
平安巷第四个路口左转尽头乔宅大门。
“没错,就是这里,等着吧,聂清河那混蛋回来的。”花倾世看看请帖,再看看头顶的牌匾,撇嘴,靠在随时可能倒塌的墙上等着。
花倾世这样说了,苏绾弦也就等着了。
有风吹过,卷起落叶,发出呜呜的声音。
乔宅门外,有一棵高大的槐树,树上长满了树瘤,看起来狰狞恐怖。
树冠投下一片阴影,使得此处阴暗。
苏绾弦看见,巷子的另一头,有人匆匆走过。
有点痒,感觉有东西在自己头顶爬。
苏绾弦伸手一摸,毛茸茸的,拿下来一看,是一只蜘蛛,有自己半个手掌打的蜘蛛。
脸一黑,苏绾弦赶紧丢掉。
至于像一个小女生那样尖叫,她没那个权利,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
苏瑾琛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将蜘蛛扎穿,拿在手上,仔细看看,下了结论:“毒牙给拔了,是有人养的。”
恶作剧。
苏绾弦脑袋里蹦出着三个字,联想到聂清河恶劣的性子,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了。
“居然没有被吓到吗?真是可惜啊。”聂清河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惋惜。
苏绾弦抬头,再度换了一张脸的聂清河蹲在槐树树冠的阴影里,手里捏着一条色彩斑斓的半尺小蛇。
靠墙的花倾世站直了身子,戒备着聂清河。
“呐,接好了,这小家伙送你了。”聂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