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想间,听到母亲问自己“那你又是怎么来的呢”
孔兰此刻窘了,目光不敢直视母亲,“是是我自己坐了轿子来的。”
周氏疑惑地问“怎地他府里还有人愿意抬你来就不怕陆夫人怪罪”
孔兰吱唔道“是我在外面寻的轿子。”
周氏看她满脸通红的样子,心想看样子定是陆岩送她来的,既然她有意隐瞒,便也不拆穿她,只说“看你样子甚累,去歇息吧。”
孔兰听了命令,像得了救赎一般,从母亲房中出去了。
刚走出房门,便有下人匆匆忙忙地跑来,见了她便问,“夫人在房中吗”
孔兰看那下人神色甚是慌张,便问“何事这样慌张”
下人说“刚才衙门来人,说老爷在衙门昏倒了。”
孔兰听了,脑袋里“嗡”了一声,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当真”
下人说“这还有假。”说完,朝周氏房间走去。
孔兰也忙在下人身后到母亲房中。那下人对周氏说了孔老爷昏倒的消息后,周氏脸色立马变得惨白,颤抖着声音问道“老爷现在如何了为何不将老爷抬来。”
下人说“夫人且莫如此慌张,老爷现在经了太夫的手法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身子还虚弱得很,要休息片刻才能由人抬了来。”
周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即如此,我们也只好等了。”
孙姨娘此时也听了消息到了周氏房中,神色也是无比慌张地问道“听说老爷昏倒了”
周氏此刻本就在忧心如焚虑,见了孙姨娘是心头烦闷,对她说“你就别来这儿添乱了。”
孙姨娘委屈地说道“我也是关心老爷,怎么就添乱了。”
周氏此时不想和她犯口角,便说“你自己房吧,我这儿不想看到你。”
正说话间,孔蓉和孔谦亦都来了。
虽两人因母亲是孙姨娘的原因,没有孔兰那般深受父亲疼惜,和父亲总归有些许隔阂,但自幼对此倒也心态尚平,对父亲的不甚关注虽然遗憾,却并不怨恨。此时听说父亲昏倒在衙门,孝心都被激发了出来,完全忘记了他对他们的有所疏离。
周氏见孔蓉和孔谦都来了,当着小辈的面,也不方便再将孙姨娘赶走,只是当她空气般,由着她在房中罢了。
气氛尴尬而别扭。
周氏来这儿本也只是打探消息,现在听到老爷昏倒的消息属实,便拉了她的一儿一女去了。
孔兰和母亲在房间里等着,这种时刻,时间总是仿佛比平常要缓慢。
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才听到院子里有嘈杂声。孔兰和周氏忙跑出去,见孔老爷正由人扶着,身子看着疲软虚弱。
周氏一见便哭出了声音,问“老爷,怎么会这样可是那批文下来了”
孔老爷嘴角一丝苦笑,了头。
周氏说“老爷,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孔老爷仍是嘴角一丝苦笑,并不答话,那心灰意冷的神情,叫孔兰看了甚是难受。
她和母亲一左一右扶了父亲进屋。将他扶到床边躺下。孙姨娘和孔蓉孔谦也跟在后面。
周氏等孔老爷躺下后,以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老爷,这批文是怎么说的”
孔老爷说“维持原判。也就是说,今后再不得踏入官场半步,家中所有,俱都允公。”
周氏说“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孙姨娘这时在她身边说道“要我说,老爷这事,只有一个人能挽。”
周氏问“谁”
孙姨娘说“自然是你的掌上明珠了。”她前日见陆太守又来孔府,便心生疑惑,在会客厅边的茶室窗外偷听了陆太守和孔老爷的谈话。
孔老爷将手一摆,说“休要说胡话,我再潦倒,也不至于卖女儿。”在他看来,要牺牲女儿的自由才能得来的平反昭雪,和卖女儿何异
孙姨娘说“这怎么会是卖女儿,她自己不也是从此为人上之人了”
孔老爷严肃地她“休得再胡言。”以他对孔兰的疼爱,只要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绝不会强迫她去做,那天他已经明白她的想法,断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让她为难。
孔谦这时也在反对他母亲“母亲,你别再多说了。”
孔蓉也跟着说“就是,你在这儿掺和什么呢。”她倒不是反对孔兰入宫,相反,她甚至期待孔兰入宫,自己也好能去宫中走走逛逛,她当宫中和自己府上类似,可以来去自如。她之所以跟着弟弟反对母亲,是因为她听出来孔兰是不愿入宫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孔兰一直在后面若有所思,她在考虑,假如自己入了宫,是否真能在父亲平反昭雪但自己怀了这种目的答应那太子,又总觉对不起他,因此思来想去,决定不了。
那孙姨娘见说服不了老爷,连自己的儿女都跟着反对自己,懊恼地自己屋去了。她本来指望着儿子可以继承孔家家业,现在看来,孔家的家业,只怕是守不住了。虽然孔家本来因为祖上经商,家境颇丰,但现在全都要允公,怕是一也留不下来了。想到从此要过着自己幼时过的那种贫苦生活,她只觉难受与惶恐。
孙姨娘了自己屋后,便在屋里哀声叹气的。程氏走进她屋里时,她竟浑然不觉。
“二娘叹什么气呢”程氏问,她本是由陆老爷府上的厨娘王姨介绍到孔府的。这几日王姨日日差人来问她孔老爷的批文的事,要她在孔老爷批文一下来便差人去送消息,她便也颇为留心。今日见老爷昏倒,一大家子又都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