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了脚,身边一阵呼啸,太和郡主的人马已大批越过去了。
马匹持过,此处顿时又热闹了起来,各司其职的自然做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摆摊的摆摊,卖水果的卖水果。
牛车主人跑来道谢,“多谢多谢。”
“不谢。”
然则牛及牛车被牵走了,而马车上的人却不是。
被冲击力撞得飞得老远的车夫,此时捂着伤口跑来,“嘿,你这干的什么事啊你”
车夫一肚子牢骚,见着乐山,若不是碍着她是女人的身份,早上了手去。
“实属意外,”乐山作揖,对车内不知情况的人赔礼,“阁下可好,如有赔偿之处,小女愿做陪。”
不报名姓的陪,本就显得无诚意。
车内人声息甚稳,道,“无事。”
低低唤了一声急躁的车夫,“遮中,走吧。”
“哼”
车内男子声线不显,碍于乐山与他谋事共处十余载,一听就听了出来。
是昭靖太子李邈啊,哦,不,此时应当还是郑王吧。
破碎的马车,一晃一晃走远了。
乐山观望着,淡淡笑了笑。
甚是稀奇,你说这人,既来接人,不挂牌木,偏独独驾了辆马车来看,啧啧。
论道李邈与齐深的纠葛,还有得看了。
大历十四年,她逝归泾阳,到这时,他二人之间还没有算得清楚,终没有圆满,这个中的事情,究竟怎样,乐山也没有弄得很是明白。
摇摇晃晃走了陈宅,陈宅是庄旧宅,这时尚未修缮,排头的门匾,一行笔字浅淡的字数,“陈宅。”
父亲倒与她说过,这可是太祖时期,他老人家随太上皇征战沙场时,得太上皇亲手赐的门匾。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家大的会辉煌也只是止于这里了。
再到这条巷子,门前家丁依旧涣散,靠着石墩子打盹。
乐山走过去,踢了踢,“闹贼了。”
家丁顿醒,见着陈乐山,吓出了一身汗,“大,大小姐,你来了。”
“老爷来了没”
家丁领她进正门,道,“来了,来了。”
“行了,别跟着了,去门口守着去。”
家丁抹了一把汗,奇了,素是严格执令的大小姐,今日竟没罚他。
了府,初见家中布局,简陋是简陋了些,但好歹算个家。
默默感怀了一刻,提脚往内宅走,迎面遇见了她家大丫头。
“大小姐。”
这不是问兰么,真好,她还活着呢,“问兰。”
“大小姐,你可算来了”
问兰急也要急死,昨日与老爷吵了这一场架,今日说出去就出去了,眼见着二小姐都已经来了几个时辰了,她家小姐还没有归府。
“嗯,我来了。”
“小姐,”问兰在前头替她领路,“午时老爷那边来话了,说是嘱你府了就去前头一趟,他有话要与你说。”
“好。”转脚往前头去,“那就先去父亲那里。”
父亲这个人,依她的话说,那绝对是个水货,肚子里没多少学识,手上也没有多少架势,所以才被内宅几位夫人拖累来拖累去。
不管怎样说,陈忠此人,多半是爱护家中子女的,尤其是将乐山看得重。
“父亲。”
“哎,”想他陈忠,怎么就生了这样一根筋的女儿,“你还晓得来,你说说你,昨日那些话,哪句是你能说的了,”抽了案上的板条,要打她吧,又担心打不过,气不过朝自个儿手心抡了抡,“这下好了,个十年了,汪大人也算你身生师父吧,你仔细想想,你射箭拿刀,哪样不是他教的,哪有现下他不如你了,你就破骂他的道理。”
咳咳咳
这说的是哪年的事了。
“乐山知错,这就入营赔礼去。”
“哎”陈忠差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
乐山挺直腰板,一字一句言道,“乐山这就登门向汪大人道歉去。”
房稍加洗漱了一番,问兰给她拿了些换洗的衣裳来。
乐山看了一眼,想起,从前还在家中做姑娘时,素爱清洁,出门来去,必要洗漱换一套干净的门面。
推开这些花哨的衣裳,她摇了摇头,“不必。”
上门提了两壶酒,踏马就去了。
问兰送到门口,看着天色也暗了下去,问道,“小姐可要来用膳”
“去去就,你留些便是。”
城西三里地,尽是京城巡防营的地段。
老地界,上头看这里看着不是多重视,可是耐不住府门久经风霜的缘故,端看起来,行人也会多加投眼色。
门役进去报声,乐山提着酒就进去了,京中局势还没有多变,十年之后,变了个遭,巡防营可是个肥差事呢。
门役知道这位陈大小姐,乃是大人一手调教出来的高徒。
奈何大人今日做了派头,知道她来了,偏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若是从前,依她一板一眼的性子,大人说不见,她就真的走了。
只是如今不一样,她已有好久未见她这位舍身报她的师父,情感面前,很是想见他一面。
等不及衙役去催,她提了酒入内,“我自己进去。”
汪木善哪里身子不适,此刻正在木桩前赤着膀子练手劲,汗如雨下,才叫一个痛。
练罢,忽见着台下墙头站着人,朝他眯眼笑。
汪木善鼓了一口气,“谁准你进来的”
乐山没搭理他,将带来的酒,吧啦开来,到石椅上,拿了酒盅,满满倒了一杯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