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庚贴,院外小厮,引着灯笼,“郡主,里面请。”
山半清风,对月饮酒,是一件极为畅快的事情。
中庭客已经聚齐,齐深的到来,让座上的人全都瞥首望了过来。
中庭呈怀抱之势,庭中间,只放了一则水缸,缸里养了两条红鱼。
庭中欢乐多,齐深掀起了衣袍,畅快也笑了一声,抬起脚,就要进院子去。
索性反应快,脚又退了回来,反应快,一把拉住了身后乐山的腰带,“上哪去?”
乐山佛开了她的手,朝院里望去,这一望,她及近深沉的视线与席上的裴安修,恰好撞到了一处。
乐山垂下了眼眸,收回了视线。
“七爷,你看。”扶九贴近沈璞的耳边,轻轻与他说。
沈璞端起酒杯,与跟他邀酒的元仲武,客客气气对饮了一杯。
面上颜色不变,沈璞的视线,不经意间,还是朝门边望了去。
“三弟,看什么呢?”喝下这一杯满满的烈酒,元仲武恣意地龇牙牙,转过身来,看见他三弟只望着门口出神,他也看了一眼,可不就是那个罗刹嘛,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元季能也不是看齐深,是在看她身边的那名女子,那日夜里,便是此女前来搭救的,原来是齐深身边的人。
按理说,齐深与他兄长水火不容,怎么还会派人夜半搭救呢,百思不得其解,朝那案上的云舒七弟看了一眼,心里猜测,难不成太和郡主已经跟七弟达成了联盟。
“嘿,你别说,齐深身边那姑娘,倒是有两分姿色啊。”
许是今夜气氛好,又是一院子里的风雅之人,连个案前弹曲的姑娘都没有看见,这忽然来了个姿色上乘的小娘子,叫元仲武怎么能不心动。
是越看,心越痒。
桌上的酒,一下子又下了两杯入肚,发出淫淫笑意,“嘿嘿。”
“二哥!”
元季能的眼色复杂。
“哎,知道了,会收敛,会收敛的。”今夜如此良宵,既是齐深身边的人,又奈他何。
“二哥,此女子一看,就知绝非城中之物,又是郡主身边的人,你万不可造次——”
“行了!”就知道他这个三弟脾性,元仲武没绷住,吼了他一声,吼完,便看见他三弟的脸色立马就黑了起来,忙赔脸,“季能,你这在家里说我,旁人看不见,也无事,可这到了外面,还是要说,有这么多人呢,又是在小侯爷面前,给我点面子呢,二弟~”
元季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口里还是说,亦是满满的无奈,“二哥你若是知道点分寸,我也不至于说你,这个人,你动不得的。”
“知道了,知道了。”
三弟越这样说,就越发激起了他的兴趣,这天底下,除了宫殿里那几位,还有什么女人他动不得的吗。
而这头,齐深还是拉着乐山不放,差点起了火,“你已经走到了门口,说不进去,就不进去,几个意思啊?”
“郡主,”此处人多,乐山又不敢跟她多拉扯,只能任她骂,心里有些无奈,但不想明说,“郡主执意要属下进院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你执意不进院的原因,又是什么?”
乐山撇过了脸,不答。
这个陈乐山,齐深差点气笑了。
不过扯了她两下,她就摆出了一副忠贞之士,宁死不屈的模样来。
吓唬谁啊,啊。
“陈副尉——”
“郡主。”身后来了人,突然打断了齐深要说的话。
齐深狐疑地朝身后看去,裴安修?
“裴大公子。”
裴安修抬脚,跨出了院子,给齐深见了礼,“不知能否借你身边的陈姑娘,说一句话?”
齐深的眉头渐渐拧到了一处,撇头朝乐山看去,得,还是那副表情。
左右想了想,道,“自然,请吧。”
甩了甩衣袖,进了院子。
“多谢。”
南苏跟在齐深的身后,笑了笑,“郡主,为何执意要领小陈姑娘入院来。”
陈乐山不是不讲理的人,人都走到了院门,却突然反了悔,怎样也不肯进去了,那必然有她的难处。
南苏体谅她,所以问了问齐深。
齐深微微朝身后看去,回南苏的话,“还能有什么,看见她不爽,我开心呗。”
裴安修的离席,惹得众人频频侧首,众人不断打量过来的视线,让乐山也不大舒服。
“陈姑娘,过门不入,是不是因为在下?”
“大公子,”乐山尽量忽视院内众人的视线,“要说不是,对乐山来说,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但若说是,对大公子来说,又显得太不公平,大公子,你合不该有此一问。”
“对不住,”裴安修当真觉得歉意,“我唤姑娘,正是因为安修心觉愧疚,此宴清雅,倘若因为安修,姑娘你到了院门,调头便走了,让安修心里,少不了自责。”
裴家怎么还会有这样正经的人。
裴安修被她略带打量的视线,生生惹笑了,“姑娘,莫要这样看我,我这样做,当真是因为家妹的事,”不能说的太深,他赔礼,“私不见扰,陈姑娘,安修只觉得,你不应当因为这一件事,伤了,你我的和气。”
“大公子,”乐山叹了口气,“大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怪责你,实话跟你说,我家小妹一事,致使我夜不安寐,您不懂,小门人家女子,比不得有名号的世家,你家七妹觉得无碍,可伤了的,却是我妹妹稚弱的心思,人有多少个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