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屋,不待乐山说话,她就泪眼汪汪,哭了出来。
“嬷嬷勿要难过,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
王嬷嬷抹了一把泪,“嬷嬷我不委屈,是姨娘委屈啊。”
“姨娘自打四月中旬起,府里就开始克扣三房的用度,不是以往的缩半,是全然克扣了尽,姨娘平日就是汤罐子吊着,没了治病的钱,吃不起药,可怜我家二爷,日日作笔只为了给姨娘赚这些碎银子治病,姨娘见爷辛苦,再不肯吃这救命的药,活生生,将自己熬死了。”
说到这里,泣不成声。
底下听着的,皆唬了一跳,还有这等奇事。
“原以为王姨娘病死晦气,这不承想,生前,也没好好活着呢。”黄姨娘道。
“咱府里,又不是巷子外头的人家,家里姨娘没钱治病,能有这事吗,嬷嬷,你别不是仗着大小姐,在这胡说啊。”柳姨娘道。
老人家心早死了大半,“我若是胡说,就叫我撞死在这堂上,姨娘日子过得怎么样,院子里的伺候着的几个丫头都知道,召来问着,什么都清楚。”
一点大的院子,王姨娘过得怎么样,众人大多皆有耳闻。
是有耳闻,却没想到,日子过得是这样。
这件事,陈忠最难接受,“既是这样,怎么不早跟我说!”
王嬷嬷直接扣了个头,“老爷,不敢说啊。”
索性姨娘也去世了,有大小姐撑腰,“老爷,夫人捏着姨娘与二爷的命,怎么敢跟你说。”
已是多年前了,就告了那么一回状,二爷的腿,再没有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