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拦住要追上去的阿叹,缓缓道:“这是她的劫数,你帮不了她。”
“难道就坐视不理吗?”
“很多时候并不是坐视不理,而是即使你插手了,这件事也并不一定如你所愿。你今日能够帮她,那日后呢?或者说,日后你遇见了什么事,她可能代替你?”
阿叹收了声,只道是全天下的老头都爱教训人,各个都稀奇古怪的,大道理一摞接着一摞地丢。
谢岂拜过老者:“多谢前辈相救,敢问前辈道号?”
“唤贫道斯微便可。”
“斯微长老,舍妹年幼,不懂人世,言语鲁莽,还请前辈勿怪。”
阿叹虽不服,但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阿叹姑娘为人仁厚善良,率真直爽,实属难得,再者,是门子弟子的道行太浅,未能识破无天的傀儡,才导致如此大的误会。若诸位有任何请求,贫道定当竭力而为。”
“晚辈只有一事相求,还请前辈,告知秦从之坟茔所在。”
秦从之的坟茔,就建在他和白露昔日的木屋边上,已有百年之久,杂草淹没了墓碑,黄土悠悠,已难辨原形。
阿叹将那孩子体内的巫蛊之术拔除,维持他躯壳的妖力尽失,如今的他,形容枯槁,已无半点颜色。
他们在墓碑旁又挖了一处,将孩子埋了进去。
“白露希望他们三人合葬,可南芷现在何处?”阿叹道。
“给她点时间吧。”鼓野将墓碑立好,天边已泛出鱼肚白,山上清清冷冷的。
坟茔旁的木屋更是残败萧条,可又有谁知,这曾经也是一对有情人抛却世俗,两厢厮守的地方。
阿叹看着眼前之景,鼻子反酸,她与谢岂对视一眼,两人齐齐跪下,双手合十,口中轻颂。
古老的语言从他们口中念出,林间微风轻拂,坟茔里突然生出星星点点,泛着微光,袅袅上升。
“祈颂……”老者若有所思。
那些微光缠绕在一起,飘向天际。阿叹与谢岂睁眼,望着那一簇飘远的亮光,轻轻叩拜。
“蓼玉能以人族的身份屹立在神魔之间,却有她的过人之处啊。二位是灵山的巫女与巫师吧?”
阿叹默认,她轻道:“是又如何?我们二人能做的,只是微乎其微。只愿他们三人在下一世还能相逢。”
“密宗派啊……贫道今日算是见到了。”斯微负手而立,“不知四位,接下来有何打算?”
“东荒。”
斯微捋着胡子,若有所思:“东荒,必经天棱山。几位可是即日启程?”
“不急……”谢岂回道,他看向斯微,“敢问长老,九金□□陷,可是无天派所为?”
“正是。他们捉了蛊雕,还有傲因、夫诸这些上古异兽,已巫蛊术操控他们。九金塔被毁,千妖百鬼逃窜四海八荒,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九州,又是一场劫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