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像极了人类故事中描绘的场景。我高高在上,她狼狈不堪,我们本该没有任何的交集。后来想想便觉得,我们两个若是有人换个性别,恐怕能在人类的口口相传中流传数千年。偶然一次我跟她说起,她会很配合的挑起我的下巴,凑到我的面前笑得无比放肆。】
【而那时的她尽管狼狈不堪,尽管连站立都是问题,但却仰着头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眼神盯着我,我说不出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是那一刻,我知道这个女人会成为我的朋友,永远的朋友。】
【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她是一个弃儿没有名字,但现在她叫长生。哎,44你知道吗?她说长生二字的时候真的震撼到了我,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好似有着天大的信心。我告诉她,我叫9号。长生听了便哈哈大笑,笑的止都止不住。】
【竟然有人会叫这个名字。】9号的声音语调不像44认识的她,44忍不住会想这便是9号口中的那个女子了。
【那时她便是用这种语气说的这句话,直到现在每一个音调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我们就那么认识了,我在人间陪了她百年便因为任务之故离开了。后来,再见的时候,她已经变了一个样子,嚣张霸道强横,但笑的时候却仍如初见。】
说完这些,9号很久都没有说话,44闭着眼睛试图在脑海里勾勒出这个女人的样子,却发现自己的想象太过苍白,对这个女子的理解也太过模糊,她根本就勾勒不出。
【后来呢?】
【再后来啊,长生和4号大打出手,一来二去便熟络了,而我,也因此和4号熟悉了些,因长生的关系,我们也慢慢变成了朋友。】
9号却像是失了讲故事的心情,草草两句话便将一切都交代完了。44有些意兴阑珊,止不住想要探究的yù_wàng,再问9号却会告诉她。
【莫着急,有些事我已经想通了,而你终有一日也会想通。】
说完,便很是洒脱的离开了,留下44一个人在房间里放空。
44怎么想都想不通,甚至还特意将绛珠小食喊了进来,一起讨论9号奇怪的说辞。绛珠皱着眉头,有一个可能在她的脑海中不停的出现。
“姑娘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就是长生呢?”绛珠刚开始说的时候话语中还带着迟疑,可是等话说出口却觉得可能性大的惊人,“9号和长生关系很好,所以她对姑娘你也很好。9号说她是因为长生才和4号成为朋友,那么便说明长生和4号的关系一定很特别,而且4号对姑娘也很好。如果这么想的话,可能真的是长生。”
44却很是肯定的否决了绛珠的提议。
【没有人类会成为系统,我就是我。】
绛珠虽然仍有怀疑,但还是不得不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却觉得无论如何都想不清。
在9号离开之后,44和绛珠的讨论无果终究还是决定了暂且放下,毕竟9号说过了‘终有一日她会将事情想清’,遂开始了新的任务。
无垠的碧蓝天空有着朵朵白云作为点缀,一望无际的草原在风中泛起波澜,这是44从未见过的美景,那般唯美带了三分震撼,让她都忘记了她的目的。草原上偶尔有几匹烈马跑过,向着远方。耳边偶尔会传来两声不知名的响声,低低哑哑的却意外的好听。44放松身体躺在草原之上,看着蓝天白云,神情惬意。
不远处有一群人类,围在正中间的是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并不算多么漂亮的女人,却让44在看过去的时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那个女人穿的衣服也很是奇怪,44做了那么多次的任务第一次看见。
那个女人坐在高高的台子上,神色平和看着台下围着她的众人。其他人都是低着头双手合十摆在胸前,不知道在默念着什么。唯一特别的是一个小姑娘,脸上挂着泪痕眼睛红肿着盯着台子上坐着的女人。女人对着小姑娘笑了笑,却并未说话。
众人的呢喃声停了,所有人都抬起头盯着台子上的女人,女人看了小姑娘最后一眼,双手合十视线从台下每一个人的脸上略过,随后闭上了双眼低下了头。
台下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长长的白胡子垂到胸前,微笑的脸看起来慈眉善目。他对着身边的人吩咐着什么,44却一点都听不到。身边的人点了点头,恭敬的弯腰倒退着退出人群,其余人仍旧是双手合十看着台上的女人。不一会,那个人又反了回来,手中拿着火把。白胡子的老头对着那人点了点头,他便将火把扔到了台子下的木柴中。火焰熊熊燃起,没过多久,大火便烧至女人的面前,彩衣被火焰点燃,女人整个人都在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痛的。她高昂着头颅大睁着双眼看向天空,嘴巴大张着44却听不到声音。
台下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脸上挂着虔诚的微笑,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唯有那个小姑娘已经哭成了个泪人,捂着嘴巴蹲在地上泪流满面,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
大火越烧越旺,隔着火焰44看到那个女人已经变成了焦炭,直到火焰慢慢熄灭,众人才纷纷离开。独独留下哭晕过去的小姑娘躺在一旁,和那具焦炭并列。
44走上前想去抱起那个姑娘,伸手却什么都触碰不到。一切都消失了,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有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人言,只是一种奇特的韵律。
就那么的突然的,理解了那个声音。
“是不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