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卫长嬴不答应,还迫着沈藏凝先送苏鱼荫回去……等这一弟媳一小姑被赶走了,霍清泠亦被卫长嬴打发回屋去避风。
季春眠方走上前来,似笑非笑的道:“我想沈阀主应该不会像二老爷那么糊涂。”
“今儿可都亏了季姐姐你。”卫长嬴叹了口气,“这会子事情多,我也不好怎么谢姐姐……往后姐姐有事只管吩咐罢。”
“这没有什么,你回去吧,我方才账本看到一半被贺姑姑喊去前头。如今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下,免得叫人做什么手脚。”季春眠掠了把鬓发,抿嘴笑道,“不过呢,经过今儿这事后,我还能帮你多久可就不好说了。”
卫长嬴眼一眯:“姐姐不是说了?我那夫君不是个糊涂的,今儿要不是姐姐你,颜儿只怕就……他要是这样还要怪你伤了二哥,我亦不会同他甘休!”
“我出身低微,你不要太过为难。”季春眠却摇了摇头,道,“横竖年关近了,开春之后黄姑姑回了来,想也不是非要我帮忙不可。”
她说了这话,就自走了。
卫长嬴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上轿:“回去吧。”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迎着轿子伺候着,卫长嬴抱着被狐裘裹得严实的沈舒燮下来后就问她:“夫君如今还在?”
“在呢!”婆子小声道,“就在四公子的屋子里头!方才还叫人出来要过茶水。”
卫长嬴正要说话,不远处的偏屋门却开了,小厮的头一探,立刻回头告诉屋里人:“夫人带着四公子回来了。”
片刻后,沈藏锋亲自跨出门,见妻子自己抱着次子,几步走下庭来,把沈舒燮接了过去,皱眉道:“咱们这院子也该弄个琉璃顶了,狐裘裹着到底不如满庭院烧起地龙暖和。”
“等明年吧,这两年哪里好动什么?”卫长嬴提醒他现在还在孝期。
“明年开了春就寻回给大姐姐那院子做的工匠,给咱们这院子做一个差不多的。”沈藏锋点头道。
夫fu两个一边说着琐事一边将沈舒燮一个抱一个扶的弄进偏屋里去,相谈如常,完全不似之前满府风声所传的夫人因为四小姐之事招了阀主震怒,甚至阀主还亲自追到后院来找夫人问罪……这让满庭心惊胆战的下仆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半晌后,大使女怜梅才轻喝道:“都呆着做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然一会夫人出来看到你们都聚集在这里,都想挨罚么?”
而偏屋里,夫fu两个也确实提都没提方才沈藏锋呵斥卫长嬴的事情。
把沈舒燮安置到榻上,沈藏锋低声问妻子:“颜儿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好。”卫长嬴神se凝重,将季去病的话如数转达,黯然道,“好好的孩子,这下子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最叫人心焦的是,连季神医也没把握让她一定不落病根。”
沈藏锋脸se亦十分沉重,片刻后才叹道:“事到如今,且让人好好照料罢,但望上天庇佑,使这孩子将养下来能够康健如常才好。”
卫长嬴心想沈舒颜也有十一岁、马上就十二了,又不是才一两岁还不怎么记事的孩子。就今儿这番经历,往后即使身体上好了,这心里还能如常吗?
默了一默后,她就道:“二哥太过分了。”
“二哥心里也苦。”沈藏锋涩声道,“二哥得子艰难,熠儿去后,他认为往后即使再娶,也未必能够有子。方才还跟我提出,以后想从我们几个的膝下过继嗣子……总之二嫂当年亲手杀子,大大伤了二哥的心。”
“那也不是颜儿干的,哪有这样做父亲的?”卫长嬴淡淡的道,随即又苦笑了一声,“我知道说这些也没用。二哥要能听这样的劝,也没有今儿的事情了——算了,咱们还是来说季姐姐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办?”
她看着丈夫,“先说好了,今儿要没季姐姐,颜儿一准就没有了,你若还要按之前说过的话向她问罪,我却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