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微凉。
将军府,房顶上,欧阳晨倚靠瓦檐,望着远方黄昏沉落。酒坛举至嘴边,汹涌的往嘴里猛灌着。
“啪——”的一声,酒坛从房顶砸下,狠狠的碎在地上。他们今日见面了,还聊到黄昏,难舍难分。
真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他都这么对她了,为什么她还要故作不痛不痒,为什么她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只是为了想要赢他吗?可她赢了吗?
关节被她握的发白,咯吱的响,秀美的眉头狠狠皱起,英气俊美的脸上满是阴霾。猛地起身,拔起腰间的剑飞身而下。
落叶漫天飘舞,月光凄冷。院子里剑气如虹,欧阳晨在园子里挥舞着利剑,变幻莫测,每一下都带着浓郁的怒火和哀怨,通红的眸子宣示着她的悲愤。
鲜红的血液在地上落叶上洒出一条线,欧阳晨愤怒的将手中的剑扎在地上,猛地跪下,风瑟瑟的吹乱她的长发,鲜血从掌心里沿着剑刃一点一点的流淌着。
“啊?将军,你受伤了……”一个小侍看见后,连忙喊着要去看她,却被她呵斥了:“滚开!”
“呃……是!”小侍又畏缩地退回去了,不敢再靠近一步了,下人们也只能相互看看彼此。
“凤卿尘……”欧阳晨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名字,“凤卿尘……到底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小声呢喃着,被风吹散。
一夜风平浪静。
翌日一早,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放出淡淡的耀眼的白光。女皇大寿,四方来朝,北厉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早朝后,凤娆在书房批完折子,便着手着晚上寿宴的事宜。
“阿娆,母皇的寿礼你可有准备?”苏染从门外进来问道。
“这是自然。”凤娆莞尔,这点事情她怎能办不好呢?
“你呢?”放下手中的折子,向他伸出手来。
“这个…。偏不告诉你,到时你便知。”苏染买了个关子。接过她的手,转身靠坐在桌前,别有几番风情。
“是吗?”凤娆看着眼前苏染,眼神渐渐暗下来,一个用力将他拽进自己怀里。鼻尖顶着鼻尖,苏染周围满是她的气息,被她逼得无可退路,想要别开脸,被她堵上了唇。她的吻霸道带着侵略,像是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直到苏染被她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他。
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不告诉我?嗯?”
苏染被吻得晕头转向,斜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留点悬念嘛?”
他是在撒娇吗?凤娆心中一酥,放开了他,在他额头轻轻一弹,宠溺的看着他:“好,我就不问。”
苏染得了自由,连从她怀里跳出,红着脸快步走出去。凤娆看着他飞快离去的身影,笑了起来。
午时过后,宫车停在靖王府前,盛装打扮凤娆一袭紫袍宫装,高贵逼人,慵懒邪魅,苏染同她一样紫袍宫装,端庄典雅。
坐上宫车,朝皇宫驶去。
宫门口,车水马龙,城门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京城各族豪门世家前来为女皇贺寿。
一辆较为简约朴素的马车驾过宫门,却被拦下。
“站住,里面何人,敢擅长闯皇宫。”侍卫见马车极为朴素,立起长枪挡还在马车前。
“放肆,大胆奴才,竟敢拦八皇女的马车。”车内一小侍掀开车帘探出头怒道。
“八皇女?我在这儿当值多年,从未听过有什么八皇女,真当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皇宫的吗?”那侍卫大笑,轻视的看着眼前的马车。
京城哪个皇亲国戚不是将自己的马车打扮的极为高调奢华,以彰显自己的身份。眼前的穷鬼连马车都装饰不起,竟敢冒充不知打哪儿出来的八皇女。
“放肆,狗奴才,竟敢口出狂言。”那侍儿恼羞成怒。
“秋儿。”车内传出低沉和缓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一双手慢慢挑起车帘,眼神移到那名侍卫身上,缓缓说道:“阿猫阿狗?那…你可认得这令牌。”
那侍卫抬起头,便看见那枚象征身份的玉佩。这再熟悉不过,宫中皇子皇孙皆有证物。吓得腿软跪下来。
那侍卫不住的磕头,嘴上上喊着恕罪饶命。
凤芜看着车下不停磕头的奴才,平淡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缓缓,才开口。
“本宫常年不在京城,你不认得也没关系。”那侍卫听到这话,停住动作,以为有救,连跪着挪到马车边。
“可是…。这‘阿猫阿狗’实在有损皇威。”
“奴才知错,奴才该死。”
“不过,今日母皇大寿,本宫就暂且饶你一命,下次可得长些记性。”平淡的话语慢慢吐出,一抹浅笑挂上脸颊,让那侍卫如释大赦。
“谢八皇女,八皇女千岁。”
放下帘子,马车朝宫中驶去。
几十米开外,凤娆放下车帘,她目睹了刚刚的全过程。
凤芜,有些意思。
马车内,凤芜眼神渐渐阴冷,嘴角微微勾起,冰凉的手抚过秋儿的脸颊,将他脸庞的碎发挂在耳后。
“奴才稍后就处理了她。”
“秋儿真乖。”在他额间烙下一吻。
……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凤后寝宫迎来下人恭迎的声音。
梳妆台前的窦长君听到这声音,猛地回过头,华丽的珠冠晃了几晃,她有多久没来过他这里了?即便是每月的十五定省,她也从不在他这里留宿。
“臣侍参见陛下。”窦长君激动的向她请安。
凤苍珏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