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捏着小黑子顺过来的丝帕,坐在窗棱边发呆。
临水倒了一碗温茶轻步走过去:“主子?!天已经黑了。”她已经从厨房回来有一个多时辰了,自家主子一直坐在不动。
清月抬头看她一眼随即苦笑:“临水,你没想起来咱们见过这方帕子?”
“主子,请恕奴婢眼拙,只是觉得眼熟,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罢了,快十年了,你想不起来也属正常,这方帕子咱们在年庶福晋的闺房见过,说是她哥哥替她寻来的。”年若嫣自小精通女红,她那里大概收集了不少各类针线活。
“你去找一下临风,若是王爷回府便请......罢了,此事稍候在议。”清月突然想起年若嫣是府里最得宠的,胤禛未必会信自己的话。
“你们把准备去热河的东西都准备齐整,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怕是要出行了。”
“是,福晋,已经全都收拾妥当了。”
正在这时临霜从外面进来:“主子,福晋打发人来请,说是全家一起吃顿晚饭。”
临水奇怪的问道:“不年不节,怎地突然一起吃饭?”
清月心中大概有数:“下人可还有说什么?”
临霜笑道:“奴婢给了个小荷包后,来人说是王爷吩咐的。”
王爷吩咐?清月眼前一亮,与临水对视一眼,看来出行之事有谱了。
“你来给我梳头,记得梳好看点。”清月吩咐临霜。
“主子,我去给你挑衣裳。”临水忙去给清月翻衣服。
主仆几人一阵手忙脚乱这才收拾妥当,在丫鬟们的陪同下,清月来到了正院,在门口碰到了年若嫣。
“侧福晋!”
清月本想假装没看见,年若嫣却开口叫住她,心中微叹口气扭转身子笑眯眯地道:“原来是庶福晋。听说你最近身子骨一直不利落,本想打发丫鬟们去看看,偏偏一直忙个不停。”
临水无语的看向自家主子,能有什么忙的。天天忙着美美肤,睡睡美人觉。
年若嫣捏着丝帕,莲步轻移,行动间裙裾飘飞,弱柳扶风之态。
“咳,月儿,你又不是不知,我这身子骨一向如此,唉,都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过一天就是多赚一天,指不定哪一天就一睡不起了,咳,咳。”年若嫣手捂丝帕咳个不停。
清月猜不透她又要闹哪一处,只得说:“庶福晋一看便是长寿福禄之体。又是府里最得宠爱的,快别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即然来了,我们不妨一道进去。”
她猜不透便找个别的话题:“不知庶福晋可知王爷为何要招大家今晚一起吃饭?”清月故意装作不解。
年若嫣的目光细细打量她,看她目光清澈不似说慌,这才放下心来得意地笑道:“依我看,应该是圣上即将出城避暑。”
一般的云落面带意色笑而不语。清月觉得很奇怪:“云落,你为何如此开心?”
“侧福晋竟然不知?”云落故作惊讶,声音大得怕是总个院落的人都知道。
清月一脸茫然:“我应该知什么?”
“咳,云落,月儿才嫁进来,去岁圣上又没去承德避暑。”年若嫣微嗔的责备自家丫鬟。
“主子说的也是。侧福晋,自从咱家主子嫁入王府后,前些年去避暑,王爷都是带的咱家主子,这一次怕是又是如此。”云落也很高兴。年若嫣是庶福晋难得有出府放风的机会,不似清月的位分高,出个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自由。
“云落,咳,如今后院添了许多新人,王爷现在疼宠的人也多了,到时还不知是带谁去。”年若嫣的眼底深处对清月有一丝防备,这一次她竟然没有事先得到消息,若是自家哥哥在就好了......
“呵,主子,庶福晋说得对,这王府年年进新人,王爷想疼宠谁还不得由他说了算。”临风气不过,很想直接说王爷很宠自家主子,被立于她身侧的临水偷偷捏了一把胳膊,这才把话拐了个弯。
她用眼神示意临水,为啥不让她说,气不死那个病壳壳,叫她成日里装。
临水回应她,笨啊,她现在高兴着王爷肯定是带她去,等到王爷宣布时可有得乐了,别忘了主子吩咐的禁言。
临风缩缩脖子,她可不想再被玥嬷嬷操练一番。
清月与年若嫣一说话间便到了正院门口,正门处恭候着两个打帘子的小丫头,见到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打起帘子,另一个进去禀报。
两人刚进屋里,乌啦那拉氏温和的笑道:“刚才还在说你俩,没想到结伴而来了。”
清月扫视一眼,原来大家都已到齐,只剩她们俩个没有来了。
“大家快坐下吧,王爷回府后打发人来,说今晚一起吃个饭有事要宣布。”乌啦那拉氏很开心,反正她是正妻哪儿也去不了,今晚上可以很欢乐的看着这些人互掐。
待清月坐定后,李氏最先开口:“福晋,不知这一次有何事,为何不年不节的,王爷叫大家一起吃饭?”她算是问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清月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同样喜欢看热闹,钮钴録氏与耿氏生了儿子后,身上多了一份淡淡的母爱,看上去比以往更媚三分,她的视线转向说话的李氏,白滑的粉底也遮不去她老去的年华,才三十多岁而已,眼尾纹丛生,尽是生活不如意。
年若嫣坐在她的右下手,娇娇弱弱,行一步喘三喘,一笑一颦眉甚是惹人怜。
乌啦那拉氏看看众人才道:“想必大家已知,过几日,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