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朝着西南方向奔驰而去,轩辕天洛一路沉默着,闭目调息。沐晴雨百无聊赖,几次想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可是都不好打扰他的样子,有孕的困倦袭来,她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醒来之时,轩辕天洛正伸手要将她抱下马车,见她迷蒙的睁开双眼,轩辕天洛的手微微一顿,收回,声音平淡无波道:“下车。”
说罢,头也不回的先下了马车。
沐晴雨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起身,一旁的无名人已经撩起了帘子,沐晴雨抬头,才发现自己仿佛是到了一座四面环山的小城,眼前仿佛是一家富人商贾的宅邸,想必是轩辕天洛一早安排好的。可沐晴雨看着这么高的马车,而轩辕天洛已经进门,自己正在犹豫怎么下车,隐约之间看到这条算是人烟稀少的街上远处的一个小胡同里有个人影一闪,沐晴雨眉头皱了起来,而更灵动,似乎有人仓皇来去。
沐晴雨警戒的看着远处,刚想对无名人说什么,那无名人却在马车下跪了下来,他们的马车都是为轩辕天洛的人准备的,自然没有脚凳一类的东西,而那无名人又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不能来扶沐晴雨。
沐晴雨见状大惊,忙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那无名人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趴伏在地不起,沐晴雨无奈,可是这踩着人下车的事情她真的做不出来,只得坐在马车前轼上,衣裙被脚踩过的地方沾上灰尘,但是她也不顾的脏,自己慢慢的想滑下来。
就在她小心谨慎的做着这一切之时,一只坚硬有力的手臂已经揽过了她的腰,抱着她落地。去而复返的轩辕天洛紧紧皱着眉头:“你在大街上招摇什么?”
沐晴雨委屈不甘,想顶嘴却又咬了咬唇,快步跟着他走了进去。进门之时,眸光一撇。仿佛又看见一道人影,只是闪掠极快,这次沐晴雨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沐晴雨的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拉住了轩辕天洛的手。
轩辕天洛被她的举动一惊,有些诧异的回头。
“这里安全吗?”沐晴雨小心翼翼的问。
轩辕天洛微微点头:“四周有无名人在护卫,无事。”
沐晴雨这才缓缓点头,是无名人啊。对,是无名人。
自己和天洛身边总是有无名人在护卫的,但是无名人之中也有武功高低不齐的,有些武功高的像甲子他们。自己根本不能察觉他们的存在,只是偶尔能察觉一些武功稍低的人的声响。
沐晴雨心中缓缓放下戒备跟着轩辕天洛往里走,这里是富贾的一处私宅,不常来,如今那富贾也不在。宅子中虽然有丫鬟仆从,但是数量很少,沐晴雨听得出来,都是有武功的,来去脚步都微不可查。
心中隐隐一动。沐晴雨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地方。可是具体是什么却又一晃而过,捕捉不住。
大厅内已经准备好了一桌没事,杯盘碗盏都准备妥当,甲子命人都退下,他亲自上前用银针对所有的食物试过一遍毒,确定无碍之后,轩辕天洛和沐晴雨才动筷。
甲子则退守一侧。
轩辕天洛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去吃点东西,这里先让他们守着。”
甲子也不推辞,躬身领命。他自然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珍惜自己的身体,随意糟蹋,那谁来保护主子。
看着他们都退下,只留了四个早已在此恭候多时的无名人在门外守候。
沐晴雨低头看着眼前的菜,不动,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轩辕天洛看她心不在焉,冷声道:“怎么了?不合口味?”
沐晴雨看着轩辕天洛,手却按住了他的筷子。
轩辕天洛看着沐晴雨今天醒来后一路的怪异举动,知道,她在害怕。
当时坠入敌营,虽然苏毅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她怀着孩子的心想必日日是惴惴不安的,日日是煎熬的。
她失去过一次孩子,太医说她再也不能有孕,如今她该多么珍视自己腹中的孩子,她多疑是因为害怕啊。
尤其是当她当初懵懂不知的怀着身孕被太后下令赐死,被自己打入冷宫,在冷宫中又被无名人刺杀下毒,然后是那场皇廷之争,朝代更替,尹枫在宫中的折磨,苏毅在匪窝的不安,和自己的不肯原谅。
轩辕天洛放下筷子,手终于一翻,抚上了沐晴雨有些颤抖的手:“没事。已经试过了,无毒的。”
沐晴雨却摇头:“当初在皇宫,那毒也是用银针试不出来的,小弦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知道,有些毒就是试不出来的。”
轩辕天洛看着那个神情有些恍惚的女子,摇曳的烛光下她单薄如纸,唇色苍白,她很紧张,紧张的草木皆兵,她很害怕很无助,眼前的这个世界,没有谁能给她依靠。她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是从她怀着身孕开始经历这些不公平的一切的时候吗?他只记得后宫中雷厉风行的她,只记得她满手血腥的解决掉他一个又一个后妃和孩子,那时她以为她足够强大可以挨得过冷宫的岁月,等他安排好一切再去接她。
却忘了,在更久更久的以前,这个女子曾经单纯如雪,陪他长街作画,湖心泛舟,对雪弹琴,邀月共歌。他忘了自己曾经在晚霞中的高崖之上跟她并肩看万家灯火,许下一生守护的承诺。早忘了在红烛帐下讲述的那些不离不弃的传说。
时光长河席卷着惊涛骇浪般的琐事浩荡而过,何时在他们两个之间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