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绝点头:“是。”
沐晴雨说:“清儿,听香水榭就交给你们了,如果有一天我还起回来,那么另当别论,如果三年,我依旧没有和他一起回来,那么彻底解散听香水榭吧。”
“小姐……”
沐晴雨道:“清儿,我知道听香水榭的事情很难办,轩辕天洛的人来的时候,你只管派整个听香水榭前去迎战,这一仗打完,谁是谁的人,我想你心中也就可以有个大概了。”
楚清绝看着沐晴雨坚定的目光,终于不再想反驳,只是问:“小姐,需要我派人保护你们去吗?”
沐晴雨摇头:“我会和睿儿易容前去,不要被人察觉有什么不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楚清绝单膝跪地,对沐晴雨行了一礼:“小姐放心。”
***
“北冥有鱼,其名曰鲲,坤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
朗朗的书声从窗里传来,还带着几分稚气,却已经没了小时候的喏喏之音,只是就这么听着,也足够让人心醉了。
风离辰不知道为什么,在忘记了一切之后,却总是喜欢听萧之背书。
其实,忘记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别人是谁,他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衷心于自己还是别人派来的奸细。
他听着他们对自己说的过往,听着那些仿佛别人的故事,信,却不会全信。
他怀疑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在他生命垂危之时,日夜守在他身边的义父阿古达木,却不包括这个小小的孩童。
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孩子,阿古达木说,他是帖木儿的儿子,他的亲孙子,可是风离辰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心安,竟然会不设防。
这是他闭关一年疲惫不堪,又在纷繁复杂的杂物中身心俱疲之时 ,唯一能让他心安的人。
可是看着之儿,他却仿佛总会想起另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应该是个人吧,还是个女人,可是她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头又疼了起来,不是尖锐的痛,而是钝痛,然后会恍惚,再然后他会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的,那时他病情反复的前兆。
所以他一般不敢去想,可是梦里有时候会看到什么,很清晰,很鲜明,但是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实,风离辰在一定程度上是信任阿古达木的,尤其是在知道了阿古达木曾经是蒙北的王,而却为了自己带领蒙北来降,还放弃了蒙北王之位,守在自己身边,为了稳住自己的病情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内力。而且在他生命垂危之际,将辰国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无觊觎之心。
即便是他说,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也会相信的。
“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嗯……彼其……彼其于世……嗯,未数数然也……然后……嗯……”
睿儿的背书声渐渐局促起来,一直坐在桌案后看着香炉中袅袅的青烟出神的风离辰,才终于回神,平静得无一丝波澜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之儿。
小小的孩子头上开始出汗,他知道眼前的这个风离辰早已经不是他的翊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