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离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万事已经尘埃落定。
我死了,临渊也死了。
天下间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你了。
你可能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我相信这终究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你就能放下,或者至少表面上放下吧。
你就可以地轻裘白马去逍遥游了,我看你最近总是在看《南华经》,你一定是这么想的是不是?你的计划里是不是还曾经有个我?
其实,我是很期待,很奢望能有这么一天的。
风离辰,我现在的心很乱,我不知道自己最后应该和你说些什么。
我希望,我希望我死后如果你还愿意帮我完成一个心愿,那么帮我的睿儿拿下这个天下吧。
那老道士的一个条件,看来我终究也是完不成了,辰,你帮我好吗?十年后,将我的遗体送上天山,算是还他的一个愿。
风离辰,你的命是我换来的,你要为我,好好活,努力地保重,为我,活着。
风离辰缓缓的合起那张染满了泪水的信纸,看着窗外酿雪的彤云。
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无论多么努力,都无法更改,就因为差一点,就因为差一步,那个环环相扣的局乱了,那些知晓了一切就妄图操纵命运的人,终究会被命运无情地嘲弄。
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吗?
那老道士说过。即便是你知晓了一切,你也不是命运的对手。
风离辰,去即死。
还去吗?
风离辰看着窗外阴霾的天:“备马!”
那是一个时代的结局。那一夜永运地铭记在了泛黄的史册之中。
轩辕皇帝辰时攻城,久战不克,皇后受辱,将殁于中宫。
士卒睚眦俱裂,却无奈中州兵强,寸步难行。
而在此时,鲜血染红的护城河畔。多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静立于高高吊起的吊桥之上。狂风大作阴云破,大雪塞途,天地为之震动。
那是世上最后一次轩辕铁骑的现世,石破天惊,风云变色。
明明不是一个嗜血好战之人。却一次次为了一个女子,染红了双眼,血染天城。
明明世间诸事不关心,却一生身陷樊笼。
沐晴雨,你的信,还你。
我不要为你去夺什么江山,不要为你去还什么心愿,那些事情你自己去做,不要以为我总是会什么都答应你。今次,我不答应,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
你竟然敢骗我。这么明目张胆光明正大地骗我,你可知道,从来只许我骗别人,不许别人骗我的,你可知道骗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我怎么会许你就这么一死了之?
我会惩罚你的,可怕的惩罚——忘了你。
再一次。让玄月令占据我的身体,忘了你。
很残忍是吧?
你怕了吗?
睿儿说。那是他见过的最残忍的一场血腥的屠杀,用整个京城为娘亲陪葬,可是,他是个英雄。
这一点,他无法否定,睿儿说,当他看着父王可数十万大军只能望城兴叹束手无策的时候,那个男子,不着甲胄一身白衣仿佛从天而降,力挽狂澜,一只骑兵动乱天下。
睿儿说,大军跟着那一只开路的骑兵,横扫京师,直杀到皇宫内院,所向披靡。
睿儿说,他看着风离辰,就像看着一个从天而降的杀神,而那一切都在保和殿前,戛然而止。
在那里有一个同样的人在等着他,一个同样一身白衣却须发皆白的老者——临渊,可是那一刻风离辰站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的逊色。
那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没有人知道胜负。
只是漫天大雪席卷风云,然后,两个人都不见了,只留下漫天的大雪,开始冻结和掩埋一城的鲜血,开始用那圣洁的白,粉饰太平。
可是那需要多么漫长的一个冬季啊,才能掩埋那么浓烈的血腥。
沐晴雨静静地站在高高的宫墙之上,雪还在纷纷扰扰地下着,楚清绝说,这雪已经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月有余。
沐晴雨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几片飞雪,可是雪总是在触及她手掌的刹那便无声无息地消融,也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久到整个人都已经麻木,沐晴雨忽然感觉到了一丝让她钝痛的温暖。
缓缓回神,看见了眼前给了她一身披风,又将她的手收入怀中的轩辕天洛。
轩辕天洛嗔怪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手冻得这么凉。”
沐晴雨也不挣扎,只是对他淡淡地笑着,随他一起回了房中。
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模样,京城已经在这位新帝,不,是两朝旧帝的打理下,开始迅速地回归正轨,况且,此时此刻他的身边人才云集。
可是,他的眉头却似乎从来都不曾舒展开。
沐晴雨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缓缓地伸出麻木的手,想要抚平他的额头。
轩辕天洛感受到眉头的那一丝冰凉的触感,让人心惊。沐晴雨对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却始终发不出一丝声音。
沐晴雨淡淡地笑了笑,楚清绝早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给沐晴雨。
沐晴雨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在纸上写着:“我要走了。”
字还没有写完,轩辕天洛就已经扼住了沐晴雨的手:“不!朕不让你走!朕刚刚一统天下,朕答应给你的还都没有给你……你怎么能走?你还能去哪里?不知不知道现在你的身体有多糟?你根本出不了京城!”
沐晴雨始终平静的